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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說了會兒話,阿四才全部打開了正殿的大門。
隆隆的鼓聲響了第二遍,眾位大臣們才魚貫而入。
容煜看著殿上的人,恍惚間有一種將天下英才攬入囊中的感覺。
江逸白是同裴印堂一起來的,以往江逸白都是在後宮之中,這還是他頭一次上朝。
西雲王,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臣江逸白,參見陛下……」
江逸白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裴印堂這才跟著行禮。
今日早朝,主要是江逸白與裴印堂二人稟報西雲諸事。
江逸白一一道來,另請求容煜出兵南下清繳逃離西雲的同黨。
容煜准了江逸白的請求,也道明了自己對兩國今後的安排。
兩國結盟,江逸白沒什麼異義,也就沒人再敢有異義。
裴印堂站了一上午,除了行禮也沒做別的。
不得不說,江逸白做事真的很周全,也十分大膽。
容煜派裴印堂去襄助江逸白時,裴印堂頭髮都快愁白了。他總覺著一個從後宮裡被教養出來的孩子,該是沒什麼本事和眼界的。
卻不想這江逸白離了大燕,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殺伐果斷之姿一點兒不輸送給容煜。
戚太后為政多年,一直沒有將西雲王的死訊透露出去。
探查到西雲王棺槨被鎖在寢宮的密室中後,江逸白到西雲的第二日,便拉著裴印堂潛入寢宮,將棺槨撬開來。
天知道在看見腐肉與白骨的那一瞬間,裴印堂腿都嚇軟了。可江逸白愣是八風不動,將棺槨重新蓋好,又在周遭動了手腳。
戚太后難為眾人之時,江逸白拿出的信物,證物,與所召之人,皆把戚太后經年所做之惡事全部公之於眾。
也不知這些個人和東西,江逸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搜羅的。
裴印堂的目光落在江逸白的背影上,心道江逸白今日這般對容煜恭恭敬敬稟報的模樣,也是與西雲朝堂上的冷厲大不相同的。
幾乎是狼與犬的區別,是容煜眼底下的忠犬,也是一匹臥著的狼。
不知來日又會是如何。
一上午的時間都在西雲諸事之上。
退朝之後,同行的臣子有不少在議論容煜對西雲的寬縱。
在諸位大臣眼中,江逸白能奪權靠的是大燕的兵馬,靠的是委曲求全,很少有人知道其中原委。
裴印堂心下明白,卻也不想過多解釋,既然江逸白自己都不在乎,他也沒必要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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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裡天冷,宣華殿總是會備好熱熱的炭火。
江逸白從朝中回來,便直接去了正殿。
容煜退朝時留下樑相在明安殿偏殿說話,按理說中午也該回來了。
人坐在門口披著斗篷烤火,不多時,阿四從遠處走來。
「殿下……」
「陛下呢?」江逸白問了一句。
阿四聞言,頓了一頓,道:「陛下與蘇公子往青玄宮去了,他說要您不必等他。」
「蘇公子。」江逸白看了阿四一眼,問他道,「這個蘇公子,常與陛下一處麼?」
「是……」阿四點了點頭,不知還該何說,容煜跟他說過蘇公子的身份還不可以說出來,所以江逸白不問,他也不敢先開口。
江逸白解了斗篷,挑了挑盆里的炭火,垂眸道:「知道了,我在這兒坐一會兒,你先下去吧。」
「是。」阿四應下,轉身出了宣華殿。
炭火盆的火星子被挑的濺起來,落在衣角。
江逸白放下火鉗,定了定心。他向來知道自己不是大方的人,尤其是對容煜。
以往的環環翠翠他不在乎,是因為那些人入不了容煜的眼。
可是今日的蘇音……
也不知這人有什麼本事,能把容煜留在他屋中。
門外的寒風吹進來,江逸白看著炭火盆的目光冷了一冷。
院外落了雪,輕輕揉揉的,隨著風。
有白衣人乘步輦而來。
江逸白抬眸,在見到來人時,眸光微動。
「副總領……」
「多日不見,一切可好。」
柳暮雨的指尖在扶手上點了一點,抬步輦的人將步輦輕輕放在檐下。
這人的眉眼清冷異常,與冬日的小雪最為相襯。
江逸白退下了殿內外的下人。
柳暮雨等人全部退去,才看著江逸白,問道:「殿下心中不高興?」
「無妨……」江逸白心下是不大舒服,可又能怎麼樣,這燕國還沒有人給他不痛快。
柳暮雨聞言低眉淺淺笑了笑,道:「不說這個了,殿下讓臣找的人,前些日子有下落了。」
江逸白看了柳暮雨一眼。
柳暮雨道:「臣問過張翎太醫,那人十有八.九就是養過他的那位師父。」
「張翎?他那樣避諱師父蹤跡的人,你如何問出來的。」
「臣有臣的法子。」柳暮雨說話時,唇角淺淺勾了一勾。
很少會笑的人,如今驀然帶了幾分笑意,叫人覺得十分新鮮。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感謝「星辰」的地雷~
感謝「謂鶴」的營養液~
第58章
「你只告訴我那人的下落。」江逸白對怎麼問出來的不感興趣,只想知道如何能找到這個人。
柳暮雨低聲道:「數日前在南嶺現過身,之後便沒消息了。依樊將軍和張翎所言,那人的行蹤大抵在南北來回穿梭,若再具體一些,就是南嶺與盛京這一條線上。張翎是各國尊崇的神醫,他的師父便更高深莫測,殿下找他,可是宮中有什麼人得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