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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母放心,瑰兒這就走了。姑母和皇兄就別送了。」

  鳳冠霞帔,粉面含春。

  容瑰轉了身,一眼看見了花轎旁立著的顧雲。

  天下誰人不願娶她容瑰公主呢,這個木頭,也不知最後會栽在誰手裡。

  蓋頭蓋在頭頂上,容瑰這才俯身進了轎子。

  顧雲向容煜行了禮。

  容煜拍了拍他的肩膀,鄭聲道:「這一段路,就交付於你了。」

  「臣定當不負所托。」

  顧雲說罷,讓下人們起了轎子。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宮外去。

  熱鬧過後,心裡有些落寞之感。

  太后看著滿城的喜慶顏色,問容煜道:「瑰兒都被你打發出去了,容兒什麼時候讓我聽個好消息。」

  「母后,咱們回宮再說。」

  容兒這個稱呼,怎麼可以在下人們面前說呢。

  太后看著他,淺淺笑了笑,沒在外頭多言,搭著秋秋的手回了宮。

  .

  晚些時候陪太后說了會兒話,容煜才離了長樂宮。

  若水和江逸白正站在宮門口,往來的宮人們不斷給江逸白行著禮。

  他國的質子在燕國原是沒什麼地位的。可是江逸白不同,他住在宣華殿,在下人們眼裡,住在容煜寢宮的人,在小皇帝耳邊隨便吹吹風,就可以決定人的生死。

  這份尊重背地裡多的是議論,有人說江逸白做了容煜的男寵,更有人說不過容煜閒來養的一條狗。

  諸多說法,江逸白聽進耳中,卻不在乎。容煜對他如何,他自己知道便好。旁人只需知道,他在容煜心中有點份量,這就足以讓他在皇城立身。

  雪落無聲,容煜遠遠便看見宮門口的人。

  打從上次醉酒之後,容煜就覺得江逸白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微妙的變化,仿佛……更親近了些。

  按理說對他示好的人多不勝數,可是容煜唯獨卻放縱江逸白。

  或許是因為那一雙堅毅的眸子。

  他想看看長大的雞崽兒,到底會不會便成鳳凰,更想看看這個藏著野心的孩子,能走到哪一步。

  「雪下起來了,怎麼不回去。」容煜問了一句。

  江逸白道:「日日都這樣下,總要出來透透氣的。」

  「透氣,宮裡太悶?」容煜問他。

  江逸白看著他,道:「已經很好了。」

  語氣十分平靜的一句。

  這句話是實話,江逸白活了十二年頭,在西雲時除了祭祀這種大場面,是從來沒有從長澤殿出來過的。

  阿四瞧容煜的目光一變,就知道容煜一定是在可憐江逸白。在容煜眼裡江逸白做什麼都可憐,生病可憐,落水可憐,吃東西可憐,沒吃東西也可憐……

  這人怎麼就這麼可憐,住在宣華殿,走路都用人抬著,他怎麼就這麼可憐!

  阿四想著想著,神情都猙獰起來。

  第18章

  「那改日朕帶你出宮去玩兒。」

  果不其然,容煜順著江逸白意思道了一句。

  阿四心下嘆氣,不得不說江逸白這孩子,確實很討人喜歡。

  江逸白有些驚訝,「真的嗎?」

  「君無戲言。」

  容煜想刮一刮江逸白的鼻子,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只繞過他,往殿內去。

  【好感度+10】

  最近江逸白這好感度漲得厲害,容煜覺得小孩兒的心情應該還不錯。

  腰間的玉佩被餘暉照得玲瓏剔透,垂下的流蘇隨著人的動作而搖曳。

  江逸白的目光落在容煜的腰上,抿了抿唇。

  .

  容煜不常對人許諾,但是只要說出去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臘月十五退了朝,容煜回殿內換了一身勁裝。

  銀冠將墨色的頭髮束在腦後,留下長長的尾巴。祥雲紋的錦靴登在腳下,下一刻就能提劍上陣一般。

  江逸白進來的時候,正看見容煜這一身。

  往日裡總見容煜穿著寬大衣袖的朝服,今日這一身,俊朗利落,實在叫人挪不開眼睛。

  「陛下這是要去何處?」江逸白問了一句。

  容煜道:「換身衣裳,朕帶你去獵場散散心。」

  「獵場?」

  江逸白只當是宮中的獵場,不曾想馬車直接帶著兩人出了皇城。

  顧雲在外頭駕車,容煜與江逸白坐在馬車中。

  「往日裡一直聽說上北苑是打獵的好地方,今日朕帶你去瞧瞧。」

  容煜說罷,抬手掀了掀小窗的帘子。

  街上的人不少,偶爾有叫賣聲傳入耳中。容煜此行只有三人,一輛馬車並不顯眼。

  江逸白靠在馬車一角,靜靜看著容煜的側顏。

  這人的眉宇和神情,一筆一畫勾勒下來,不用刻意描摹修飾,都可以入畫。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看卻不自知的人。

  江逸白收回目光,忽覺自己有些膚淺。什麼時候,開始怎麼注意一個人的樣貌了。

  容煜放下帘子後,從小櫃中取出一個紙包丟給他。

  江逸白低頭把紙包打開。

  桂花的香氣撲面而來,是桂花糕。

  容煜道:「今日還不算熱鬧,等八月十五燈會,朕再悄悄帶你出來。」

  「嗯。」

  江逸白應了一聲,心下也有些期待。倒不是有多想看燈會,只是想讓容煜帶他出來,去哪裡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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