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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好的白茶,入喉能直達心脾。

  「百萬兩……」這叫端王也有些猶豫。區區一個荒置的獵場,居然用了他百萬兩,實在入不敷出。

  端王思量了片刻,道:「先不商量了,本王得出宮一趟,待說給了襄王,再來找你。」

  「四皇叔慢走。」

  容煜起了身,看著端王的背影淺淺笑了一笑。

  上北苑這地方是個好地方,土地肥沃,也遼闊的很。只可惜皇室中人,大多將其作為獵場修繕。

  大燕皇室的獵場數不勝數,花銷大,卻只是個供人玩樂的地方,入不敷出是必然。

  容煜這些年,把合適的獵場圈起來已經改成了良田。

  將士們練兵之餘種地挑水貼補家用,一來過過農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穩日子,二來富餘的糧食也為糧倉貢獻了不少。

  往年大旱,不少糧食都是將士們捐出來的。

  倒是襄王,向來醉心山水詩韻的人,怎麼突然關心獵場了。

  這頭這思量著,那邊阿四又進殿來,說鴻鳴館的內侍若水求見。

  想來是那小太子又不安生,容煜直接宣了若水進殿。

  若水其人生的眉清目秀,只可惜是一臉苦相,他俯身行過禮後才低聲道:「陛下,昨夜裡太子殿下沒有用膳,今兒早膳也不曾用,奴才派人打開房門,人在裡頭已經燒糊塗了。眼下御醫正在診治,奴才心裡頭也沒個法子,所以來請示陛下……」

  容煜聞言,眉心蹙了一蹙,叫阿四帶上人與若水一同去了鴻鳴館。

  這孩子屬實難養,想來是在西雲時,便被養壞了身子。

  鴻鳴館內,不少御醫跪在園子裡,還有不少仍在屋中診治。

  眾人見容煜親自前來,忙行了禮。

  「如何。」容煜進屋之後問了一句。

  內侍搬來椅子,容煜卻並未坐下。

  太醫張翎道:「回陛下,小殿下染了風寒,加上素體陽虛,所以發病癒發凶了。」

  張翎是太醫院的管事,容煜向來信任他。

  「朕去看一眼。」什麼事還是親自見了,要安心一些。

  層層帷幔擋著風,也將人擋在了外頭。容煜撩開一層又一層帘子,終於看見了榻上的人。

  小孩兒被厚厚的被子埋著,臉蛋紅的厲害,身上燙的很。

  張翎站在一旁,道:「小殿下堵著門,臣等光是進來就廢了些時間。耽擱了病情,風寒入里化熱,有些麻煩。恕微臣多嘴,鴻鳴館竹林掩映,陽氣不足,小殿下身子孱弱,不適合在此等牆皮兒薄的地方。」

  說來也是江逸白自個兒瞞著才耽誤了,張翎卻將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

  「你的意思是……」容煜看著榻上的人,思量片刻後喚了一聲阿四。

  阿四很快到了眼前。

  容煜看著榻上的人,吩咐道:「備馬車,暖和一些的,給這位病弱的小殿下挪個地兒。」

  「這……」

  急匆匆地挪地方,各個宮裡都還不曾收拾,還得費些功夫。

  這還是頭一遭,阿四隻知道自己的小皇帝對宮牆裡頭的人好,沒成想對他國的質子亦是如此。

  實在是……聖心普照有些過頭了。

  「奴才即刻就去。」阿四道了一句,轉身跑出了屋子。

  不消片刻,燃著炭火盆的馬車停在了鴻鳴館。

  宮人們正打算把江逸白抬起來,容煜擺了擺手,脫下大氅將人裹住,直接攬進了懷裡。

  小孩兒看著瘦,抱起來就更瘦,全身上下只剩下骨頭一般。

  容煜抱著人上了馬車,阿四在底下問了一句去哪兒,馬車裡的人道了「宣華殿」三個字。

  「擺駕,宣華殿——」阿四拖著長音高聲喊了一句,馬車晃晃悠悠往宣華殿去。

  懷裡的人被剛才馬車外那一聲嚇到似的,驚了一驚。

  容煜輕輕拍著江逸白的肩膀,小孩兒的呼吸才又穩下來。

  一眾太醫宮人,浩浩蕩蕩跟著馬車往宣華殿去。這麼大架勢,在大燕皇城裡還是頭一遭。

  宮人們得了消息,忙將偏殿收拾出一間屋來。

  馬車停在宣華殿外。

  容煜進偏殿後,把人放在了榻上,待安置好了,才讓張翎等人進來。

  一群人診治了好半天,才定下個方子。

  容煜記得幼時自己生病,父皇母后總是會在身邊陪著他。胃口不好,母后還會親自為他做甜湯,若是不肯吃藥,就一口湯一口藥地餵下去。

  這孩子是什麼都沒有的,孤單單一個來到燕國做質子,人生地不熟,整日裡擔驚受怕,想來沒有安枕而眠的時候。

  榻上的人沒了意識,迷迷濛蒙地睡了好些時候。

  熬好的藥灌不進去,一眾宮人束手無策。

  容煜看了桌上的藥碗一眼,叫阿四扶起江逸白的頭,親自撬開小孩兒的唇齒,把藥硬生生灌了下去。

  宮人們捨不得動這著看起來一捏就碎的人,容煜卻是捨得。

  當年在軍營,多少人離死只差一邁腿的功夫,都是這麼硬拉回來的。

  幾服藥灌下去,人才出了一身汗。

  用張翎太醫的話說,人一出汗就是病勢要好轉的跡象,但江逸白更麻煩一些。

  素體陽虛的人,經不起大熱大汗,只能一點點的發汗,還要用些養陰生津的藥,不能因為發汗傷了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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