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皇位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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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拾一撇嘴,也承認了此事,可轉念一想,卻又聽楊渝所說的慘狀,不由得擦了擦眼淚,一時之間難以把持,「我從未聽說這樣的慘狀,什麼狗屁將軍,豬狗不如,死到臨頭還要拉人當墊背!」

  赫煜寧拂了拂她的眼角,想起來這還是隔了許久才見到她又哭了,坐在一側靜默不語地陪著她,等到月色入戶的時候,林拾一哭的累了,也就抽抽噎噎的就睡著了。

  他掖好了被子,腳步輕快地走出了房間,門外,青羨和寒禹正同將士軍長再外等候。

  「下命令。」

  赫煜寧雙手背後,走至了書房,燈火通明,此地竟然已聚集了不少的將士,一個個整裝待發,準備離開通州前往各地報信。

  雕龍玉佩早已經被掰斷,南晉皇權最後的象徵已經被毀滅,赫煜寧手中拿著的,正是寧王當年離開時候,所留下的仙鶴玉珏,玉珏通體翠綠,是上品中的上品,上面雕刻的仙鶴栩栩如生,羽毛根根分明,宛若捲風而來,帶著一股仙氣。

  他將玉佩放入硃砂之中,再印在了紙張上,十幾張紙,對應著南晉的國土。

  「告訴他們,若要投靠,便親自上京城來,躲在暗處充當縮頭烏龜的,一律當做糊弄而為。」赫煜寧丟下工筆,言語淡然,卻帶著決絕。

  他們已經要回京,當北晉的龍旗在皇宮處支起來之後,此地就再不是南晉。

  眾人臉色嚴肅而謹慎,接過了指令。

  只是不知什麼人,卻忽然高呼一聲,「吾皇萬歲!」

  緊接著, 像是點燃了周圍的火藥桶一般,一聲接著一聲的「萬歲」便高呼起來,眾人的聲音響徹天際,大有衝破雲霄之勢。

  赫煜寧臉色驟然一變,冷下臉來,一掌打在桌上,回過頭去看著眾人,「如今皇宮的門都還沒踏入,你們就膽敢如此的囂張!」

  眾人沒料到赫煜寧怒了,那張臉冷下來,面色尤為嚇人,一時之間,竟有些慌張地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自己去領罰。」還有指著方才頭一個高呼的將士,大手一揮,指了指門外,見那將士面色閃過一絲納罕,有些不甘心的想要解釋,又加重了語氣,「不要讓本王再說第二次!」

  將士不敢多嘴,只得灰溜溜的離開了。

  赫煜寧冷臉遣散了眾人,回過頭去,才看赫梧琛一直都坐在一側椅子上,面色有些尷尬。

  見赫煜寧回過頭望著他,那張白淨的臉上閃過一絲勉強的笑意,「寧叔。」

  赫煜寧心中一窒,看著赫梧琛的眉眼,便陡然想到了平王。

  他那張素白的臉面,像極了平王慈善的眉眼,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大哥太過心善,才會遭受道赫煜夙的迫害,難道事到如今,赫梧琛也承襲了這般的性子嗎?

  赫煜寧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默然片刻後,忽然將手中的玉佩塞入他的手中,「好好拿著。」

  「寧叔,我不敢,這和玉璽是一樣的!」赫梧琛一窒,趕忙擺擺手,想要推開,手腕卻被赫煜寧冷不丁地緊緊握住,他像是怒了,看著赫梧琛如此,厲聲道,「皇上的玉璽不想要,是要留著給什麼人?!」

  赫梧琛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聽赫煜寧說這句話,更是覺得尷尬,雙手交叉著晃動,半晌,才抬起頭來,有些無奈道,「他們還是更相信寧叔吧,若不然就讓寧叔來當吧,反正我只要好生活著,娶妻生子就好了。」

  「你好大的口氣,你一個人安穩的生活,便要讓本王來替你在前擋著?」赫煜寧冷笑一聲,支起身子,頭一回這樣冷酷地同赫梧琛說話,不留情面,「本王幫你,救你,是因為你父親和本王是兄弟,我欠了他一命,事已至此,也本是我計劃之中的事情,你休得說此話來打亂了我的事情。」

  見赫梧琛如此頹靡,赫煜寧知道是因為方才那幾聲「萬歲」擾亂的他的心神,可是如今他竟然心灰意冷,想要將王朝拱手讓人,他怎能將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就這樣拱手不要?

  「寧叔,我不敢,我總覺得我做不到這樣的事情……可能,我爹能做到,可我沒有他的一半聰明吧。」

  赫梧琛悶悶地說道,想到平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手摩挲著仙鶴玉佩,感慨萬千。

  再抬起頭來,卻找不見赫煜寧的影子,不知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翌日晨起,赫梧琛也沒有見到赫煜寧的身影,就連青羨和寒禹二人都不見了,他才有些慌了神,找遍了整個通州,最終也只是看著出來曬太陽的楊渝,正上下打量著他,似是在思忖什麼。

  「楊叔,你可知道寧叔去了什麼地方?怎麼找不到他了?」赫梧琛著急地跑上前去,越發的慌亂起來。

  楊渝眯著眼看著他,已經是十六七歲的人,卻還有幾分稚氣,末了,卻指了指天邊,「襄王一早就走了。」

  「走了!」

  「他托我告訴你,他在此地反倒是會讓你徒生煩惱,心灰意冷,倒不如就先行離開,他可沒有心思管理朝綱上這些事情,只想著浪跡天涯,到處走走。」

  楊渝摸著青灰色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些話若不是自己親耳聽到,還真不能相信是赫煜寧所說的。

  晚上出門的時候他正巧就遇到赫煜寧面色鐵青的回來,二人暢談了半宿,楊渝才深感不已,他本勸說赫煜寧更適合這個龍椅,卻不料赫煜寧心中念頭已經堅定,再不容任何人改變。

  何況,他說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居然就是帶著林拾一一同快意人生。

  這話倒是讓楊渝始料未及,他如今回想起來,卻又笑出了聲。

  「楊叔,這可如何是好!我不能……不能就讓寧叔這樣生氣的離開啊,都怨我昨日如此……」赫梧琛氣的跺腳,雖然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愚鈍,卻沒有像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如此愚鈍一般,急的手足無措。

  楊渝含笑看著他著急的模樣,還真的和赫煜寧猜想的一模一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你想找到他,還需要先回去京城,登上了皇位,才能下令全國搜尋啊,到那個時候要找他豈非是易如反掌?」

  赫梧琛緘默,沉吟片刻,只緊緊地握緊了手中的玉佩。

  半晌,猛地抬起頭來,眼底閃過一絲堅定,疾步而離開了。

  赫煜寧一早離開,只帶著一輛馬車,兩側的侍衛騎著馬,四個人就這樣朝著京城而去。

  林拾一打著哈欠,揉了揉眼,昨天哭了久了,今日眼睛腫起來,有些酸痛,她抬眼看著周圍,有些茫然,猛地坐直了身子,探出頭去,見山川河流朝著後頭離開,驚了一跳,「嗖」地飛出了袖子裡面的匕首。

  「看起來你和本王一同睡覺時候,還藏著暗器。」赫煜寧望著她緊張的樣子,勾起嘴角,雙手搭在後腦,悠然地望著她著急的神色。

  林拾一倏地回過頭去,莫名其妙,「怎麼回事?我在什麼地方?這是什麼地方?」

  「林姑娘,咱們這會兒回家啦,馬上就能到京城了」寒禹笑的快哉,最是高興,他可想念王府之中的軟塌了。

  「回家?你們是在糊弄我吧?」林拾一聽得茫然,不知這馬車匆匆而行,為何是朝著京城回去。

  回過神去握著赫煜寧的手,一雙眼緊盯著他略微淡然的眼眸,企圖從中找到幾分玩笑的意味,卻並未察覺出什麼,不免有些懊惱,「怎麼回事?你為何忽然要回京城?我們不是馬上就要回去了嗎?」

  赫煜寧抬眼,輕嘆一聲,頭別去一側,並不說話,只是複雜的神色好像隱藏了千言萬語一般,林拾一哪裡能讓他就這樣逃過,又湊上前去,一把撲上他的胸前,擺過他的頭來和自己對視,「你快說,怎麼回事?」

  「我在那裡,北晉永遠人心不齊,還是先走好了。」赫煜寧簡單地說道,伸手握著林拾一的雙手,又笑了,「你不是也想回去了嗎?」

  「我……」林拾一語結,雖然自己想回去,可也不是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坐正了身子,也不知赫煜寧到底是什麼意思,冥思苦想片刻,推了推他,「人心為何不齊,就連那討人厭的赫煜夙都說平軍最是軍心一致。」

  赫煜寧啞然,無奈地搖搖頭,「本王在那裡,永遠也只會阻擋梧琛前進,或許過往是我對他太過保護,亦或者是太過干涉,事到如今,也是時候讓他去放手一搏了。」

  「王爺,您是好心好意,怎麼能說干涉呢?」寒禹從外說道,湊上前道,「做不過是大家都服您,世子還年輕,還需要多加歷練。」

  「你倒是高興,話也真麼多。」一側的青羨不悅開口教訓,二人喋喋不休地鬥著嘴,倒也有些趣味。

  林拾一頷首,這會兒明白了赫煜寧的心思,悠然長嘆一聲,別過頭去笑道,「你這個當叔叔的,還真是費盡心思了,真是不知道日後要是對你的孩子,你有該費多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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