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楊淮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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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骨聽得此話,眼底的希望滅了,無奈地搖搖頭,長嘆一聲,錘了捶桌子,「我知道,襄王或許是在顧及你們世子的心思,他當時說了一句平軍和御林軍攻打的時候死傷一半,再打一場,還不知道要滅了多少人。」

  末了,又低下頭來,左右張望,看著這個茶館空空蕩蕩了,才意味深長道,「顏葉雖然看中那小子,可是我覺得,他們有幾分氣度,一味地估計小節,是要因小失大的!」

  林拾一輕咳一聲,有些尷尬,河骨還在此地和自己說起這樣的事情,她勉強一笑,打著哈哈便過去了,只是心中也多了疑惑,不知為何赫煜寧要和西域談判。

  二人走出了茶館,正巧看著人已經從裡頭出來了。

  西域的士兵警覺地走在他們將軍的身邊,臉色冷凝地看著周圍,一雙暗綠色的眼睛如同貓眼一般閃爍著幽光,警惕地張望著平軍,路過二人的時候,一群人的眼神都久久的留在了河骨的身上,滿是恨意。

  林拾一小跑上前,見房間裡正坐著赫煜寧和赫梧琛,二人共同商討什麼。

  「怎麼回事?我聽聞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林拾一徑直說道,反手關上了門,衝著赫煜寧問道,「你也會在意赫煜夙?」

  「不是我在意,是旁人在意。」

  「何人?」

  「投靠的大臣和貴族。」

  赫煜寧抬眼,幽幽地看著林拾一,眼中帶著決絕,示意此事沒有可能改變,「他們歸順,只是怕我們,如今這個地步,北晉的大旗到底沒有豎起來,西域的人用皇上談判,不救,會引得流言紛紛。」

  林拾一訝異,想不到竟然還要這樣思考此事。

  一時之間所有義憤填膺的話語都堵在喉頭,她啞口無言,雙手一攤,「那他們如何交換?放了赫煜夙?」

  赫煜寧揚眉,冷哼一聲,依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而放,顯得悠然而幾分警惕,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只是說先行退兵離開京城罷了,其餘的,還沒有說透,本王也要先入了皇宮,才願意再談下去。」

  「西域的人一定會獅子大開口的,寧叔,到時候該怎麼辦?」赫梧琛愁容滿面,拖著腦袋,緊張地看著布局圖,剛剛西域的人前來談判的時候,言辭犀利冷酷,自己竟然無法招架,若不是赫煜寧,他恐怕又要被他們說誆騙了。

  赫煜寧睨眼看了看赫梧琛,半晌不說話,眼底閃爍幾分無奈,站起身來,「這些事情,你自己多想吧,別問我了。」

  說罷,摟著林拾一就離開了,留下赫梧琛一人發怔。

  西域的人雖然狡猾,卻也真是怕了平軍,不過幾日,果不其然就傳來退兵的消息。

  緊接著,楊渝帶著的人也很快就會到達通州。

  聽聞桐州門口的士兵收到了赫煜夙的聖旨,也都紛紛退兵,可有聽楊渝送來的隻言片語說,後來他們還打了一仗,不知是不是因彪騎將軍氣不過,覺得顏面盡失,竟然敢趁著半夜轟了桐州的門,楊渝便領軍直接打起來了。

  南晉的士兵無心迎戰,既然事情結束了,他們自然就想早點回家團聚,故而一場戰松鬆散散的,也就只有彪騎將軍一人認真。

  這件事情林拾一聽了依舊是當做笑話一般,隨著眾人迎接了楊渝入通州,見他手中拿著一沓子帖子,全都是大臣和貴族所言願意歸屬北晉的客套話。

  他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不過行動還是有些不便利,下了馬車,便左右張望,像是找尋什麼。

  「楊大哥,你不必著急,楊將軍和夫人都安排在崇益莊中,等我們回到京城,你們就可以相聚了。」林拾一笑道,左右張望,卻沒有看到另外一個身影,卻忽然像是驚了一跳,回過神來,「楊大哥,楊淮呢?他沒有回來嗎?」

  楊渝本剛剛坐下休息,一口茶水未喝,聽林拾一忽然這樣說,忽然嘆了一口氣。

  他陡然坐下,經過多日的奔波,變得鬍子拉碴,有些憔悴的樣子,說起楊淮,竟然悲傷不已,扶著額頭說不出話來。

  林拾一心中一緊,看他這個樣子,只怕是……

  「楊大哥……他怎麼了?」到底是自己在京城難得的朋友,林拾一也不希望楊淮出事。

  「二弟他……不見了。」

  「不見了?楊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聽聞楊淮失蹤,林拾一的臉色遽變,難以置信地握緊了赫煜寧的手臂,指尖微微泛白,「好端端的,怎麼就不見了呢?」

  說起此事,卻像是挑起了楊渝心中之痛,他長吁一口氣,捂著臉面,不停地搖頭,整個人本就清瘦憔悴,如今這般大動作,倒是讓人唯恐他的脖頸上的傷痕又要裂開了。

  「楊渝,到底發生什麼了。」赫煜寧鮮少見到楊渝這樣的情況,甚至若非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也不會如此頹靡。

  楊渝將那日大戰的場景說給眾人聽,彪騎將軍聽聞南晉已經覆滅,甚至若是自己班師回朝必定是要遭到赫煜寧的報復,自然不會讓他們如願以償,故而和幾個親信,趁著夜色衝到了桐州的門前,炸開了桐州的大門。

  雖然那一場戰並不激烈,彪騎將軍也死在沙場,可楊渝在清理戰場的時候,並沒有找到楊淮的身影。

  「憑著他的性子,當時會在那個時候來找到,我找了許久,一直到天亮了,才聽到身邊的將士告訴我……不遠處的軍營,那個殘破不堪的一個軍營之中,橫死了好幾人,已經被燒的焦黑,看起來是早就已經被處理了。」

  楊渝臉色閃過一絲苦楚,他見慣了大風大浪,可是說起這個場景,卻還是忍不住的微微發抖,最終捂著額頭,咬牙強忍著心中的痛惜,「我們認不出屍體是何人,可是我是從腰間找到了一塊微燒灼的錦鯉玉印,那個玉……」

  「那是你身邊的親信的。」赫煜寧心中一頓,走上前去,沉沉地拍了拍楊渝的肩頭,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彪騎將軍,如此記恨你,你走了之後,要殺了你親信。」

  林拾一心中一怔,捂著嘴,茫然地搖搖頭,有些難以置信,若是那將軍連楊渝的親信都殺得一乾二淨,那他第一個要下手的,必定是楊淮!

  回想起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他面色懨懨,二人並沒有好好說話,縱然自己已經絕然拒絕了他多次,可楊淮去依舊和她表白心意,這樣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一襲紅衣狂傲之氣的楊淮,就這麼沒了?

  「不可能,楊大哥,認不出臉來,肯定沒有楊淮的!」林拾一厲聲叫道,煞白了臉色,搖搖晃晃的就要跌坐在地上,攙扶著一旁的桌子,趕忙被身邊的薛星柔扶起坐下。

  楊渝嘆息,抬起頭來,抬眼怔怔看著林拾一,半晌,忽然苦笑一聲,「二弟那小子,要是早些時候還能見到林姑娘,估計也不會有悔恨了……」

  「楊大哥你胡說什麼,楊淮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是沒死!」林拾一打斷他的話,依舊是如此說道。

  赫煜寧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知道戰場無情,走上前去牽著林拾一的手便要離開,「讓他好好休息吧,舟車勞頓這麼多日。」

  「可是我不信,楊淮怎麼會死?」林拾一倔強地說道,甩開了赫煜寧的手,定定地看著楊渝,蒼白的嘴唇開開合合,說出來的話,也越發的含含糊糊,聽不清楚,兩彎遠山眉凝上了冰霜,整個人像是置身於冰窖一般瑟瑟發抖。

  赫煜寧臉色微變,不動聲色地走上前去,,將她攔腰抱起,大步流星地朝著外頭走去。

  林拾一身子骨挺得僵硬,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赫煜寧,腦中嗡嗡作響,總想起過往二人一同踏青或是玩鬧的場景。

  赫煜寧垂簾看著她,面不改色,一把將她放在床上,坐在一側扯來了被子將她緊緊裹著。

  許久,林拾一憋悶的難受,缺氧的感覺讓她回過神來,竄出了頭,「我不冷。」

  「我看你瑟瑟發抖,以為是染上風寒。」赫煜寧揚眉,言語淡淡。

  林拾一翻了一個身,蜷縮在床上,看著赫煜寧不郁的眉眼,才回過神來,拍了拍他的手,「你別誤會,我當楊淮如同至交一般,當初在丞相府,他也曾幫過我許多。」

  聽得此話,赫煜寧勾起嘴角,悠然地翹起腳來,倒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哂笑,「你以為本王小肚雞腸?」

  林拾一一頓,眼底閃過一絲茫然,難不成不是嗎?方才那臉色鐵青的嚇人,差一點兒就要結冰似的,周圍的侍衛沒有一個人敢湊上前去的。

  末了,蒙著被子,長吁短嘆起來,「我只是我這沒想到,這樣好好一個人,說沒了就沒了。」

  赫煜寧側身坐在床榻上,拂了拂林拾一有些凌亂的髮絲,眼底閃爍著幾分凌厲,「我帶你走是因為楊渝受了刺激,你若還在那裡,必定又會讓他想到他弟弟,你方才言辭激動,倒是在眾人面前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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