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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瀾一時沒想好要不要接著干,便也隨他們去了,幾個人一直喝到下午未時過半,才結束了這頓飯。

  謝熙酒量不好,醉得厲害,跟老劉和老吳一起走了。

  商瀾是海量,但她是女子,不好在外面跟男人喝酒,因此滴酒未沾,便獨自往花間樓去了。

  這麼大的案子,她很好奇,還是想試試。

  花間樓是京城最出名的妓館之一,往來的都是有錢人。

  商瀾站在花間樓樓下,扯了扯發皺的府綢長衫,挺起胸膛,照直朝大門口走了過去。

  蕭復下了馬車,看著她的背影說道:「以她的資歷,花媽媽未必給面子。」

  王力道:「如果大人允許,卑職想去幫她說和說和。」

  蕭復冷笑著看了王力一眼。

  王力一縮脖子,趕緊退了一步。

  商瀾一進門就被龜公攔下來了。

  那龜公瞄了她鼓脹的胸部一眼,說道:「花間樓不是小倌館,請姑娘移步鳳求凰。」鳳求凰是小倌館,也在這附近。

  商瀾背著手,「我是六扇門的捕頭,來此是為了飛花令的案子。」

  「女捕頭?」一個花枝招展的老鴇子款步走了過來,「麗娘一案,有六扇門的老劉和老吳在查,你有腰牌嗎?」

  商瀾沒有腰牌,祁勁松那狗官沒給她。

  她說道:「腰牌沒帶,但祁大人把案子交給我了,以後由我跟花間樓打交道。」

  老鴇子拒絕得很乾脆,「沒腰牌誰認得你是誰?下次帶著腰牌來……喲,蕭大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她扔下商瀾,花蝴蝶似的奔了過去。

  商瀾轉身,見果然又是蕭復,便道:「蕭大人,我今天上午回了六扇門,而且剛才在味豐齋你也看見了,還請大人幫卑職解釋一下。」

  老鴇子見她認識蕭復,嚇了一跳,「喲,奴家有眼不識……」

  「不認識。」蕭復冷著臉打斷老鴇子,與商瀾擦肩而過。

  這什麼人啊。

  商瀾目瞪口呆地看著蕭復的背影。

  老王擠眉弄眼地扔給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匆匆跟上去了。

  商瀾深吸一口氣,纖長的食指點了點攔在前面的龜公,說道:「行,我這就去取腰牌,但要耽誤了破案,我唯你是問。」

  那龜公縮縮脖子,回頭看看老鴇子,遲疑片刻,到底甩下一個「等著」去找老鴇子了。

  盞茶的功夫後,那龜公陪著商瀾去了死者住的小院。

  院子不大,只有一間正房,院子丈余長,鋪了青磚,牆角處栽了棵梨樹,已然果實纍纍。

  死者住在東次間,屋裡陳設著一整套的酸枝木家具,地上有地衣,床上、窗簾、墊子都是絲綢所制,色彩穠麗。

  商瀾進屋後,站在門口看了看布局,問道:「丟東西了嗎?」

  「沒丟,什麼都沒丟,這屋裡值錢的東西都被花媽媽拿走了。」龜公說道。

  商瀾抹了一把八仙桌,上面乾乾淨淨。

  龜公又道:「這屋子天天有人收拾,等過了七七就有其他姑娘搬進來了。」

  有人收拾,就說明沒有指紋。

  商瀾繞過屏風,進了內室。

  架子床不大,不足一丈半。

  龜公說,屍體安安靜靜地躺在枕頭上,還蓋了被子,像睡著了一樣。

  婢女端著湯藥進來,想叫她起床喝藥卻發現人死了,嚇得不輕,大病了一場,到現在也沒好利索。

  被子是好的,但死者身下的褥子被踹壞了。

  這說明兇手是在床上下的手。

  商瀾問道:「麗娘會在這間屋子裡接客嗎?她的恩客多嗎?」

  龜公道:「偶爾。她是花間樓的頭牌,常客二十幾個,大多來過這裡,劉捕頭和吳捕頭有他們的名字。」

  商瀾點點頭,老劉他們查過了,沒找到突破口。

  從小院出來,她去旁邊的小門看了看。

  門是帶門樓的小黑門,不具備出入自由的特點。

  兇手想進來,必然要趁著守門的龜公不在。出去時好辦,如果後面走不了,冒險從前門出去也可。

  龜公說,麗娘出事後,花媽媽也盤問過守門的老傢伙,他那天過生辰,傍晚時喝了酒,天一黑就睡著了,直到人死了才醒。

  商瀾把整個花間樓走了一遍,要來紙筆,連同此間前后街畫了幅詳細的草圖,這才告辭,出了妓館。

  她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人進了蕭復所在的包間。

  蕭復睜開眼,讓琵琶停了下來。

  進來的人稟報導:「大人,商捕頭回去了,除畫了張圖,就是到處走走問問,其他的什麼都沒幹。」

  蕭復勾起一側唇角,忽地笑了一聲,「她是天真呢,還是愚蠢?」

  第9章 地圖

  「飛花令」一案久久不破,京城百姓心惶惶,昭和帝便把此案也交託了北鎮撫司,力求雙管齊下,務必在今年將兇手繩之以法。

  蕭復對此案早有關注,對卷宗里記載的內容了如指掌。

  今天來花間樓,也是為了掌握第一手材料。

  商瀾一走,他立刻去死者的院子勘察了一番。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商瀾離開妓館,跟門口的龜公打聽了一下怡情樓的位置,到第十三起案子的發案地看了看。

  時隔四個多月,勘察現場已絕無可能,她只是想看看具體位置,以及周圍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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