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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宜穗還總要在旁人說完後,看似謙虛地捧她一句。

  叫周韞如何不覺得厭煩?

  也因此,顧妍離宮前,才會特意提醒周韞,叫她小心莊宜穗和張華裳。

  張華裳可能是真的被嚇住了,撲進皇后懷裡,絲毫不見平日的穩重,哭哭啼啼:

  「姑姑,我的臉……」

  沒有一個女子家會不怕毀容,張華裳也不例外。

  周韞才聽見這消息,也不得不感嘆,終究是宮中的老人,知曉什麼法子才是最管用的。

  若真的像顧妍那般,給張華裳安排一個盜竊的罪名,皇后大可直接壓下。

  皇后拿開張華裳的手,周韞才看清張華裳現在的模樣。

  往日姣好的臉頰上一片紅疹,密密麻麻的,看著就叫人心底怵得慌,一陣惡寒閃過,不願再看第二眼。

  周韞當即撇開眼。

  不僅是她,皇后眉眼間的心疼也是一頓,才動了怒,轉眸看向劉嬤嬤:

  「劉嬤嬤,皇上親下聖旨,讓你來管教眾秀女的禮儀,是信任你。」

  「可自秀女入宮,前前後後發生了多少事端?」

  劉嬤嬤立即跪下:「奴婢愧對皇上和娘娘的信任,請娘娘責罰!」

  皇后心中的確不虞,張華裳若是落了選,她張家就需三年才能有女子參加選秀,不僅如此。

  一個家族培養出一個嫡女,可不容易,如今嫡女落選,就代表家族之前的付出全部白費。

  皇后冷下臉:「今日之事,必要查出真相!」

  劉嬤嬤在自己的地盤出事,自然不會落下馬腳,是以,坤和宮的人查了半晌,愣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皇后想到什麼,忽然將視線投至窗外,落在周韞身上,眸色稍深。

  若是秀女所為,不可能動作這麼幹淨。

  周韞一愣,沒想到就這般什麼證據都沒有,皇后居然也會懷疑到她身上。

  其實皇后倒不是懷疑她,只不過疑心她身後的貴妃罷了。

  忽地,一直站在張華裳身邊的楊芸開口:

  「昨兒顧姑娘偷了張姐姐的玉鐲落選,今日張姐姐就受了傷,這也太巧了些吧?」

  周韞幾欲被氣笑了,她冷眼掃過楊芸:

  「不知楊姑娘此話何意?」

  楊芸倒底是怵周韞的,只低聲說:「我不過是覺得過於巧了些。」

  周韞眯起眸子:

  「楊姑娘既說是顧姐姐偷了張姑娘的東西,那張姑娘才是受害者,怎得還一副心虛害怕報應的模樣?」

  「周小主慎言!」

  皇后身側的宮人擰眉打斷她,顯然是覺得她放肆了。

  倒是皇后,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向周韞,卻透著股莫名的壓迫力。

  周韞眸色稍凝,堪堪垂頭:「不知臣女哪句話說錯了,莫非娘娘也覺得顧姐姐是雞鳴狗盜之輩?」

  她不想和皇后直接對上,卻又如何也做不到任由旁人污衊顧妍。

  周韞的態度恭敬,卻又咄咄逼人。

  皇后還是第一次被晚輩逼到這個地步。

  顧大人夫婦居功甚慰,就連聖上心中都記著其幾分功勞,顧妍落選後,聖上就訓斥了她一番。

  甚至因為貴妃早早地下了吩咐,說顧妍只是因病出宮,還當著她的面誇讚貴妃處事得體。

  這般,皇后自然不可能當眾說出顧妍的不好。

  她還沒說話,錦素臉色冷了下來,厲聲道:

  「放肆!竟敢和娘娘這般說話!」

  周韞心中冷笑,卻是退了一步,躬身:

  「若是臣女冒犯了,還請娘娘恕罪。」

  不失一絲禮數,卻也看似退步實則絲毫未讓。

  其餘秀女震驚地看著她,沒敢想,她竟敢為了顧妍和皇后娘娘直接對上。

  劉茹香咽了口水,對周韞的大膽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忽然覺得,張華裳一事的確是周韞做的,也不無可能。

  畢竟除了她,哪還有旁人敢如此大膽。

  皇后伸手搭在錦素肩上,溫聲說:「罷了,回來。」

  錦素恭敬退回她身後,她才將視線徐徐落在周韞身上,沒回答剛剛的話,只笑著贊了一句:

  「周姑娘倒是膽識驚人,和貴妃也有幾分相似。」

  「娘娘謬讚了,臣女何德何能,能和貴妃娘娘相像。」

  周韞是故意的,明知皇后心底噁心她姑姑,卻偏生要誇她姑姑一句。

  儲秀宮外匆匆跑進一宮人,走近皇后身邊,低聲說:「娘娘,貴妃在坤和宮等著您了。」

  隱約聽見這話的周韞悄悄挺直了脊背。

  皇后臉色稍頓,深深地看了一眼周韞,連安慰的話都沒和張華裳說一句,直接帶人離開。

  皇后這一趟來的,沒落下一絲好處,也沒能給張華裳作主。

  張華裳的哭聲都愣住了,呆呆地看著皇后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待人群散後,周韞叫宮人扶著她走近張華裳。

  張華榮終於沒了往日的和善,惡狠狠地瞪向她:「如了你的意,現在你高興了吧?」

  周韞沒說話。

  就在張華裳狐疑她要做甚時,周韞忽然甩了她一巴掌。

  乾淨利索。

  驚得一眾人身子微抖,楊芸嚇得連退了幾步。

  被打懵的張華裳才回神,氣紅了眼,整個人都在發抖:「你竟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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