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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區區三品侍郎之女,也敢打她?

  誰知曉,周韞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只是冷笑:

  「我便是打了,你又能如何?」

  她高興?

  一百個張華裳落選,她的顧姐姐也回不來。

  姑姑的那道命令,不過粉飾太平罷了,顧姐姐在府中的地位本就一落千丈,如今更不知會如何。

  張華裳竟還敢問她,是否如意高興了?

  眾目睽睽之下被打,張華裳整個人都要瘋了,她站起來就要還手,誰知曉劉嬤嬤此時走進來,冷斥道:

  「夠了!都鬧什麼呢!」

  周韞貼近張華裳耳邊說了一句:「皇后娘娘都不願管你了,你還不知曉,自己已成了棄子?」

  張華裳整個身子徹底僵住,周韞剛剛那巴掌都不如這句話給她的打擊大。

  在劉嬤嬤走近前,周韞若無其事地退了一步,和劉嬤嬤客客氣氣地說:

  「明日就是殿選,我就先回去準備著,不打攪嬤嬤處理公務了。」

  劉嬤嬤也看見張華裳臉上的紅痕,對周韞將人打落還要踩一腳的性子有所瞭然,有些忌憚地看向她。

  什麼處理公務,不過是請張華裳出宮罷了。

  畢竟張華榮容貌受損,當然不可能再繼續殿選。

  張華裳哭得整個人身子都在抖,在周韞要離開之前,一把拉住她,狠狠地盯著她: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

  可周韞卻沒那個興致叫她死得明白,不耐地揮開她的手:

  「我若能進你屋子,你會沒有一點防範?」

  說罷,她不再搭理張華裳,直接轉身離開。

  張華裳緊盯著她的背影,若不是她,那會是誰?

  莊宜穗?洛秋時?邱月?

  懷疑來懷疑去,她甚至都懷疑起身邊的楊芸來,可直到她被送出宮,她都沒能想明白究竟會是誰。

  等儲秀宮安靜下來後,周韞明顯就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劉茹香還像以往一樣討好她,卻不像之前那般敢湊近她,說話時都多了些緊張。

  然而,周韞卻是將視線落在躲在床榻上,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的方偌身上,狐疑地眯了眯眸子。

  她一直懷疑,那個玉鐲是如何進她們屋子的?

  現如今,她可能有答案了。

  周韞先是坐下來,叫一直受力疼痛的腳踝得到休息,才不緊不慢地喊了方偌一聲。

  方偌身子輕輕一顫。

  劉茹香左右看了看,遲疑地噤了聲,明哲保身地退回自己床榻上。

  周韞還待再叫,方偌忽然抬起頭,噗通一聲跪到她腳邊,哭得淚流滿面:

  「周姐姐、周姐姐,您饒了我一次吧!」

  「我不是故意的,是張華裳她威脅我,我不敢不聽,您饒了我一次吧!求您了!」

  方偌本就生得嬌小玲瓏,如今淚眼朦朧,身子輕顫,怯弱的模樣,恐是任何一個男人在這兒,都是要泛起心疼了。

  她眼底有害怕、有委屈、有後悔,卻獨獨沒有錯意和心虛。

  周韞垂眸看她,久久的,眉眼間竄上一抹冷意。

  她生平最厭惡哪種人?

  就是方偌這般。

  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卻哭得仿佛她才是受害者一般。

  她沒想過,旁人會因此落得何下場,可能她想過,但她還是做了,還抱著一種她是被迫的、無辜的想法。

  周韞知曉她只是一個庶女,又是從地方進京的,膽子小又自卑。

  但周韞對她生不了一絲憐惜。

  她踢開方偌的手,涼涼說:

  「別髒了我的裙子。」

  第8章

  自選秀聖旨下傳,至殿選結束足足三個月。

  周韞被嬤嬤恭送出紫禁城,直到時秋、時春撐著油紙傘將她護住,她還有晃神。

  這次選秀剛好與前朝科舉的時間撞到了一起,聖上甚忙,原是將選秀事宜皆數交給皇后娘娘,今日臨近殿選,不知貴妃做了什麼,竟是和聖上一同出現在了太和殿。

  也因此,周韞殿選過得甚是順暢,她原想像的那些皇后會在殿選時為難她幾分的現象都沒有發生。

  和殿選前秀女之間的明爭暗鬥相比,這殿選反倒是安靜順利得叫人覺得有些不真切。

  一陣馬車軲轆聲叫她回神,周韞抬眸,馬車已轉過了彎,她沒看真切。

  時秋攙扶著她,猜到她在看什麼,壓低聲音道:

  「是長公主府上的馬車。」

  周韞不著痕跡地擰眉,將自己朝傘下遮了遮,忙說:

  「先回府。」

  她有半月未回府,心中難免想念,長公主府上的馬車為何這時會出現在皇宮前,她也沒甚心思多想,只顧著詢問:

  「父親和母親這些日子可好?」

  「小姐放心,府上一切都好。」

  從皇后回周府的途中,路徑國公府,周韞剛掀開珠簾,就見一輛精緻的馬車從紅巷街行過來,最後停在國公府前。

  馬車甚是眼熟,是顧妍往日常乘的那輛,周韞眸子一亮,剛欲叫馬夫停車,餘光就瞥見時春和時秋猶猶豫豫的模樣。

  她意識到什麼,眉眼一沉:

  「說。」

  時秋頓了頓,遲疑地說:「有一事,奴婢剛忘了和小姐說。」

  周韞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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