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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律昨天晚上琢磨著,鴿子好啊,熬個鴿子湯,把湯頭吊的濃濃的,然後只要湯,不要鴿子肉,再下一堆的小餛飩給祭牙吃,保證祭牙喜歡,既能吃飽,也能補血補氣,何樂不為?
一說起術後滋補元氣,這個鴿子湯必然是最好的。
因此祁律便打起了虢公忌父的鴿子主意。
石厚眼皮一跳,說:「太傅,您不會是讓厚去偷……虢公的鴿子罷?」
雖只是幾隻鴿子,但是有句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那鴿子是虢公忌父的鴿子,誰不知道天子器重虢公忌父,想要罷免鄭伯寤生的卿士頭銜,轉送給虢公忌父。
石厚倘或偷了未來卿士的鴿子,然後還給燉了……
祁律催促的說:「小石頭,快去啊,再不去虢公可要晨起了。」
石厚突然覺得頭疼不已,為何自己一世英名,卻跟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主子?
祁律又對獳羊肩說:「小羊,你素來行事穩重,你去給石頭把風,快去快回,別偷太多,兩隻便夠了。」
獳羊肩眼皮也是一跳,他本以為只有石厚一個人遭殃,哪知道自己也跟著遭殃……
祁律難得起了大早,遣了獳羊肩和石厚出門,自己也出門去,出了營帳,往膳房而去,這時候早上沒人,祁律便開始準備一些需要的食材和材料,準備一會兒做鴿子湯小餛飩。
沒有一會子,祁律的食材還沒準備好,便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原是石厚和獳羊肩回來了,石厚手裡果然拎著兩隻鴿子,做賊一樣交給祁律,說:「快拿著,快拿著!」
祁律一看,這兩隻鴿子還挺肥,說:「果然,以後這種事兒便交給你們二人去做。」
姬林晚上沒怎麼睡,一直在想「娘親和爹爹」的事情,左思右想,絕對不能讓公孫子都當爹,自己必須當爹!
他一大早上起來,本以為祁律沒有起身,便往祁律的營帳去了,進去一看,祁律根本不在,倒是見到了獳羊肩和石厚,兩個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姬林便說:「太傅呢?」
石厚說:「太傅在膳房,給祭小君子燉鴿子湯呢。」
「鴿子湯?」姬林有些奇怪,鴿子還能燉湯?鴿子那么小,也沒肉,食之無味兒。姬林轉念又是一想,說:「鴿子?梅山上有鴿子麼?哪裡的鴿子?」
他們之前在梅山狩獵過,有兔子,有飛禽,有走獸,還有皮皮蝦,但是唯獨沒見到鴿子。
姬林似乎問到了點子上,獳羊肩和石厚又露出了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眼神,獳羊肩囁嚅的說:「是……是虢公的鴿子。」
姬林:「……」
姬林恍然大悟,為何這二人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樣,不由抬起手來揉了揉額角,真是好嘛,他們竟然抓了虢公的鴿子……
虢公忌父一大早上起來,就被天子給叫了過去,虢公忌父還以為天子找自己,是準備商討一下趕往老鄭城的事情,畢竟他們還駐紮在梅山。
哪知道虢公忌父走進去,姬林卻說:「此次梅山大破鄋瞞,虢公功不可沒,寡人還未能獎賞虢公。」
虢公忌父趕緊拱手說:「忌父何德何能,不敢討賞,倘或說是獎賞,祁太傅智慧超群,鄭國公孫勇猛過人,祭小君子捨身救主,都比忌父應該得到賞賜,忌父又怎麼可以討賞呢?」
姬林笑著說:「虢公便不要謙虛了,這樣罷……寡人便賞賜虢公一些鴿子,等回了洛師之後兌現。」
鴿、鴿子?
虢公忌父一臉迷茫,謝了天子賞賜之後,稀里糊塗的退出了天子營帳。
姬林給祁律善後之後,立刻往膳房而去,還未靠近,果然聞到了一股噴香的味道,真沒想到,鴿子沒有什麼肉,烹飪之後竟然奇香無比。
姬林走進膳房,一眼就看到了祁律,祁律挽著袖袍,露出一雙白皙的手臂,忙的仿佛一隻陀螺,飛快的理膳。
他將鴿子湯燉上,然後開始準備包餛飩,正在剁肉餡,姬林便說:「太傅,寡人怎麼看這香噴噴的鴿子,有點子面善呢?」
祁律沒想到天子來了,而且還說鴿子面善,其實說到底,祁律還是有點子心虛的,乾笑說:「天子,膳房骯髒地,還是請天子移步罷。」
姬林也不走,笑眯眯的說:「對了,方才虢公突然來找寡人。」
「虢公?」祁律一驚,畢竟心虛的厲害,連忙說:「虢公找天子,不知……是不是有什麼軍機要務?」
姬林故意說:「軍機要務是沒有的,但是虢公仿佛少了兩隻鴿子。」
「啊?」祁律順口說:「這就發現了?」
「發現甚麼?」姬林挑眉說:「發現虢公的鴿子還能燉湯?」
祁律:「……」
祁律又乾笑了一聲,姬林也不逗他了,真怕祁律一個手抖,剁肉餡再把自己給剁了,便說:「不逗太傅了,虢公並未有發現,倒是寡人發現了,你那小羊和石頭嘴巴不牢固,沒兩句話什麼都給招認了,看來太傅還是適合老老實實做好人。」
姬林又說:「太傅放心,剛才寡人見到虢公,又賞賜了他一些鴿子,已然幫你善後了。」
祁律只剩下乾笑了,說:「律多謝天子。」
姬林走到正在燉的鴿子湯麵前,輕輕扇了扇風,說:「謝便不必了,這湯……聞著鮮美的緊,不知吃起來味道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