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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官很快趕過來給祭牙醫看情況,回稟的還是那樣,祭牙因為碰了頭,神志不清,因此現在的神智活脫脫一個小孩子,說話也說不利索,如今的醫學條件實在太差,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醫官也不敢說大話。

  醫官只能反覆的說:「祭小君子年紀輕,身子骨兒也好,倘或細心調養,應該會有好轉。」

  醫官簡直就是畫大餅,應該會有好轉,也不知能好轉到什麼程度,也不知祭牙什麼時候才能認識人。

  不過萬幸的是,祭牙已然醒了過來,徹底脫離了危險。

  馬上便要子時,祭牙雖然才醒過來,但是失血過多,身子骨兒也虛弱的很,鬧騰了一陣,很快又睡著了,昏昏沉沉的睡過去,還沒心沒肺的打起了小呼嚕。

  公孫子都照顧著祭牙,讓祭仲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再換祭仲過來照顧,其餘人也就從營帳里退了出來,讓祭牙好好休息。

  祁律回了營帳,這一天也累了,心想明日一早起來,給祭牙做一些滋補的吃食,祭牙這模樣都瘦了,多吃一些有營養的,傷口癒合也能快一些,到底少受一些罪。

  祁律迷迷糊糊的想著做甚麼吃得好,很快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獳羊肩端著水盆往祁律的營帳走,一個黑影突然閃出來,差點撞了獳羊肩的水盆,獳羊肩趕緊穩住,抬頭一看,竟然是石厚!

  石厚懷抱一把長劍,應該是剛剛下了值崗,他如今是祁律的貼身護衛,晚上也參與營地的守夜,他是最後一班,剛剛下了值崗,便看到了早起的獳羊肩。

  獳羊肩被石厚攔住,淡淡的說:「石騎奴有甚麼事兒麼?」

  石厚一笑,說:「家宰大人如今喚石騎奴喚的當真是順口的緊,不是往日裡追在厚的身後,日日喚著宗主宗主的時候了?」

  獳羊肩聽他調侃自己,便說:「倘或石騎奴無事,我還要去侍奉太傅早起。」

  石厚笑著說:「你每日去的那般早,太傅也起不得……」

  石厚是見識過祁律早起的,每日早起就跟打仗一樣,尤其是每次早朝之時,祁律根本無法爬起來,十有八九都是石厚把他扛出太傅府,放在輜車上的。用石厚的話說,想要賣了祁太傅,其實完全不需要任何詭計,只等早上潛入祁太傅的房舍,直接將祁太傅扛走便行了,祁太傅一睡起覺來,那是雷打不動,怎麼也不醒的。

  石厚這麼說著,哪知道話還沒說完,便聽到一個聲音說:「誰說律沒起身?」

  隨即帳帘子打了起來,真的是祁律!

  祁律已然早起,不過還沒有束髮,穿著一身素色的裡衣,長髮披肩而下,打起帳帘子,說:「石厚,你又欺負我家小羊?」

  石厚一面驚,一面無奈,驚的是今日太陽打西邊兒升起來的,不然祁太傅為何這麼早便起了身?無奈的是獳羊肩雖的確是太傅府的家宰,但祁律總是開口閉口「我家小羊」,這聽起來怪彆扭的。

  祁律招手說:「來小羊。」

  獳羊肩趕緊越過石厚,端著水盆進了營帳,跪下來將水盆擺好,說:「請太傅洗漱。」

  石厚也腆著臉擠進來,他雖值夜,卻沒有半分睏倦,精神得很,笑著說:「太傅今日起的如何這般早?不如厚幫太傅叫醫官來瞧看瞧看罷?」

  獳羊肩瞪了石厚一眼,石厚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調侃祁律起得太早,可能「有病」。

  獳羊肩淡淡的說:「倘或石騎奴無事,便先退下罷。」

  祁律匆忙洗漱,又讓獳羊肩幫自己束髮,笑著說:「石騎奴怎麼能退下呢?石騎奴既然如此有精神,那正好幫律做一件事兒。」

  石厚挑眉說:「不知太傅想要委以厚甚麼重任?」

  祁律笑了一聲,說:「你想多了,律是要你……去偷東西。」

  「偷……偷東西?」饒是石厚平日裡臉皮很厚,如今聽到祁律這麼名正言順,大張旗鼓的說讓他去偷東西,臉上也是一陣火辣。

  想他堂堂石氏少宗主,就算如今的確失勢,但也不至於下作的去盜竊,這是石厚十分不恥的行徑。

  獳羊肩雖然知道祁太傅總喜歡出奇制勝,聽了也吃了一驚,說:「這……太傅,您若是想要甚麼,小臣替您去置辦,何必……何必……」去偷呢。

  祁律見獳羊肩和石厚都一臉菜色,不由覺得好笑,說:「其實今日律起個大早,是準備給祭小君子熬製一味滋補的湯品。」

  祭牙失血過多,而且受傷很重,如今的神智又像是個三歲的小娃娃一樣,也不怎麼配合吃藥,只是用藥的話必然好不得,祁律覺得食補也是關鍵,便想做一些營養的美味兒。

  祁律對著獳羊肩和石厚招招手,說:「來來,我告訴你們,這味美味兒,咱們營中便有,但沒得買,只能偷,因此律今日起了大早,便是想要趁著清晨無人,好作案啊!」

  獳羊肩:「……」

  石厚:「……」

  難得獳羊肩和石厚兩個人都默默的不做聲了。

  石厚聽祁律如此神神秘秘,便說:「太傅,這到底是什麼美味兒?」

  祁律一笑,只吐出兩個字,說:「鴿子。」

  鴿子!

  怪不得祁律說只能偷,沒得買呢,軍營之中就有鴿子。春秋時期,信鴿已經開始流行,人們會訓練信鴿來送信,大多是在軍營之中用到。正巧了,虢公忌父就帶來了不少信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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