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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律心裡頭稍微有點不願意,畢竟鴿子湯那麼少,加水加多了便不濃稠了,豈不成了勾兌?鴿子又十分有限,給天子喝了,他弟親還怎麼滋補?

  但是天子幫了大忙,不給天子吃又說不過去。

  祁律只好挑揀了一個小小小……青銅小豆,然後盛出來半碗鴿子湯,恭敬的端到天子面前。

  姬林低頭一看,這鴿子湯的分量,和祁律的恭敬程度簡直成反比,祁律有多恭敬,這鴿子湯就有多少,恨不能咂摸一口便沒了!

  姬林有些無奈,端起小豆來嘗了一口,本想嘗一口便算了,太傅這麼「千辛萬苦」的做鴿子湯,祭牙又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沒道理跟一個傷患搶吃搶喝。

  然,姬林這麼一喝,鴿子湯的鮮美湧入口中,帶著一股熱騰騰的香氣,只有一個字——鮮!

  鮮味兒仿佛順著口腔直接滑進了嗓子眼兒,他從未喝過這麼鮮的湯,沒成想小小的鴿子竟然還有這麼鮮美的味道。

  姬林眼眸一亮,兩隻眼睛簡直「虎視眈眈」,祁律趕緊護住自己的鍋子,這次打死他也不讓姬林再喝了,否則再熬煮一會子,鴿子湯便沒剩多少了,如何還能煮小餛飩。

  姬林喝完了一碗,意猶未盡,但是眼看著祁律護著鴿子湯,只好說:「太傅,這鴿子熬了湯,還要麼?」

  祁律一看,天子沒喝著湯,又開始賊著鴿子了。

  說實在的,鴿子熬完湯之後,味道便不怎麼好了,不是爛了,便是老了,精華皆在湯頭裡,鴿子就沒什麼意義了。

  祁律便來了法子,不如把熬完湯的鴿子撿出來,反正扔了也是可惜,給天子來一個烤鴿子,外皮烤的焦香四溢,刷上點脆皮水蜜汁兒,用火一烤,那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兒的。

  於是祁律便恭敬的笑著說:「天子若是想食,一會子律做一道脆皮烤鴿子,也是美味兒的。」

  都是脆皮,姬林一下便想到了自己還是小狗子的時候,吃過的脆皮燒鵝,當時一隻大腿子,都被祭牙給搶了去,小土狗還追著祭牙咬呢。

  一想起來,當真是又好笑,又感嘆,不由想念起這口兒來。

  姬林在膳房幫不上甚麼忙,一會子膳夫們便要來了,倘或看到天子在膳房,必然天下大亂,而且姬林留在這裡,眼看著美味的鴿子湯,鼻息間聞著湯頭的鮮味兒,說實在的也是對自個兒的一種酷刑,便準備先離開。

  姬林說:「寡人去探看探看祭小君子,便有勞太傅了。」

  祁律送走了天子,趕緊開始幹活兒,將肉餡小餛飩全都包好,一個個肉餡鼓鼓的,仿佛小肉包兒一樣,薄皮大餡圓溜溜,看著就喜慶。

  等鴿子湯熬好,祁律便把鴿子撈出來,鴿子已經入了味兒,省去了灌滷水這種步驟,直接將鴿子塗上配置好的脆皮水,然後刷上蜂蜜開始烤制。

  祁律手腳麻利,又將圓滾滾的小餛飩下鍋,煮的小餛飩一個個飄起來,在熱湯中旋轉打轉兒,就把餛飩撈出來,下在鴿子湯中,一切全都做好,正巧脆皮烤鴿子也出爐,便將所有東西全都盛裝在木承槃中,準備端著去找祭牙。

  天子去探看祭牙,必然也在祭牙的營帳之中,祁律徑直往祭牙那面兒而去,路上竟然碰到了公孫子都。

  公孫子都手中托著一隻藥碗,原是去給祭牙端藥去了,祁律便說:「鄭國公孫,帳中可還留了什麼人?」

  公孫子都說:「太傅放心,天子正在帳中。」

  祁律點點頭,兩個人便一併子往祭牙養傷的營帳而去,還沒進營帳,便聽到「嗚嗚嗚——嗚嗚——」的哭聲。

  祭牙竟是又哭了!

  祁律趕緊掀開帳帘子,一眼便看到了祭牙與天子,姬林坐在榻邊上,正在陪祭牙「頑耍」。

  且說姬林從膳房出來,心裡惦記著自己的烤鴿子,他來到祭牙的營帳坐了一會兒,公孫子都要去取藥,囑託了姬林照看一會兒祭牙。

  公孫子都一走,祭牙便不老實了,一會子說要找娘親,一會子說要找爹爹,就是不找天子。姬林腦補著娘親是祁律,爹爹是公孫子都,登時肚子裡又酸得很。

  祭牙不老實,倘或亂動,會撕裂傷口,姬林只好陪他頑耍,隨手拿了一隻竹簡過來,兩個人便頑了起來。

  祁律走進來,正好看到姬林手指簡牘,天子容貌俊美,身材挺拔,坐在榻邊,手裡還拿著簡牘,簡直便是一幅風度翩翩的美景。

  然……

  姬林對祭牙笑著說:「你可識得這個字兒?」

  祭牙如今的神智只是個小孩子,連人都認不清楚,更別說認字兒了,苦惱的搖搖頭,姬林笑了起來,說:「你連這個字兒都不認識,是寡人贏了,快來,讓寡人彈腦門兒。」

  姬林說著,也不客氣,「啪!」一聲彈在祭牙的腦門兒上,祭牙的腦門紅彤彤的,一看便是已經被彈了好幾下,這必然不是第一次。

  祭牙疼的「啊!」了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的腦門,嘴裡立刻哼哼唧唧哭了出來,又見到「娘親和爹爹」來了,那委屈更是翻滾著往上拱,立刻「嗚嗚——」的哭了出來,嘴裡喊著:「娘……娘親,嗚嗚——疼!」

  祁律當真是沒轍了,天子說去探看病患,沒成想卻在這裡欺負病患,趁著祭牙神志不清,簡直便是公報私仇,看看祭牙這腦門子紅的,不知道彈了多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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