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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牙眼皮狂跳的看著自己這兩個便宜的「侄兒」,遲疑的說:「兄……兄長,這真的是……是兄長的兒子?」

  祁律做戲要做真,尤其祭牙是個「偏聽偏信」的傻白甜,如果有他助力,在鄭姬面前吹吹自己是渣男的小風兒,估摸著鄭姬便要信以為真了。

  小白小大人兒一樣抱著兀自昏睡的「二鍋鍋」,抿著嘴唇,一臉嚴肅的盯著祁律,生怕祁律揭穿他們,把他們趕走,那眼神雖十分「老成持重」,但還有點可憐兒。

  祁律並沒有揭穿他們,反而特別自豪,根本不知自己活脫脫一副「拐子」口吻,十分坦然的說:「那是自然,弟親你看,律這兩個兒子,難道與律長得不像?」

  「嗷嗚……」

  太子林:依寡人之見,當真不像……

  祁律將兩個兒子託付給祭牙,然後快速往膳房趕過去,這時候膳夫們也要休息了,但是都聽說了少庶子要親自舍飯給難民的事情。雖那些卿大夫們並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但那些膳夫們多半皆是奴隸出身,對於那些難民,也是感同身受。

  這會兒本該沒人的膳房裡,竟人頭攢動,大行隊伍中膳夫不少,怎麼也有一二十人,膳夫們竟自發留下來,幫助祁律將剩下來的豆腐加工。

  難民們並不在乎口味兒,能吃飽是頭等大事,因此祁律把豆腐搗成泥,做成了豆腐餅,然後放在鍋子裡一烙,一塊一塊的豆腐餅吃起來方便,舍起來也方便。

  祁律與膳夫們忙了大半夜,他這身子骨兒弱不禁風,做豆腐餅做的腰酸背疼,手臂恨不能抬不起來,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個廢人了,果然,聖人是不好做的,想要做「聖人」,總要勞其筋骨。

  祁律與膳夫們做好了豆腐餅,抬著一大筐一大筐的豆腐餅來到營帳門口,那些難民們並沒有離開,大多還留在這裡。祁律將餅子全都分發下去,難民起初有些混亂,聞到了豆腐餅的香味兒,仿佛惡狼見到了肉,但旁邊就是軍營,還有那麼多士兵站崗。

  祁律將豆腐餅發下去,每人都有份,眼看著難民們狼吞虎咽的將豆腐餅塞進嘴裡,莫名有一種感嘆,果然,這裡真的是紛亂的春秋時期,真實得很,也現實得很……

  難民們吃了豆腐餅,很快就散了,祁律活動著酸痛的手臂,幾乎抬不起來,揉著肩膀和脖子,感嘆了一聲:「累死我了……」

  說著,祁律便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黑暗的夜色中,幕府營帳打起一點帳帘子,仔細一看,原是有人站在帳帘子的縫隙之後,那人身材高大,一身黑色長袍已經退下,只著裡衣,披散著黑髮,看起來馬上便要就寢了。

  正是公孫子都。

  公孫子都站在幕府的帳帘子後面,眯著眼睛看向越走越遠的祁律,忍不住笑了一聲。

  從者似有些疑問,說:「不知大行人,因何如此歡心?」

  公孫子都披散下來的黑髮猶如瀑布一般,稍微一撇頭就落到了身前,他伸手將黑髮掃在肩後,似乎心情不錯,說:「只因祭相的眼光不錯,此子日後必大有作為……望能為我所用。」

  祁律舍了飯,匆匆往自己的營帳趕去,正好看到了守在營帳中的祭牙,祭牙已經困得迷瞪了,見到祁律可算是回來了,趕忙說:「兄長,我實在受不得了,先回去歇了,兄長也早點歇下。」

  說著,步走龍蛇,恨不能一頭扎在地上直接睡了,歪七扭八的往自己的營帳而去。

  祭牙一走,祁律的營帳中只剩下祁律本人、自稱小白的小豆包,還有昏睡之中的纖弱小男孩。

  當然,還有一人,不,還有一狗,那便是太子林了,只因他現在的形象不太起眼兒,總是被人忽略……

  祁律走進去,纖細的小男孩還在昏睡,中毒和催吐都很消耗精元,小男孩年紀也就四歲左右,昏睡是正常的。

  那小豆包卻是醒著,見到祁律走進來,沒了「認親」的果決,抿著自己的小嘴巴,雙手揪著自己的小衣擺,來回來去的揪線頭,看起來十分侷促。

  祁律笑了一聲,沒有立刻與小豆包搭話,而是走過去檢查纖細小男孩的傷勢,滷水中毒已經解了,頭上的傷口是撞傷並不嚴重,祭牙方才令醫官給他包紮過,也無大礙。

  祁律檢查之後,這才在席上坐下來,先穩穩的喝了口水,隨即活動著脖頸,懶洋洋的說:「好了,現在四下無人,你可說了,你們到底是何人?」

  太子林一聽,歪了歪小腦袋,果然,寡人便說這二人不似祁律之子。

  小豆包一聽,狹長的眼睛睜得渾圓,眼珠子轉了幾下,仿佛桌上彈球一樣亂碰,咬了咬小嘴唇,全都是現成編纂謊話的小動作。小豆包儘量讓自己顯得可信,支支吾吾的說:「爹、爹爹……說得甚麼話,窩……窩是小白鴨,爹爹不識得小白了嘛?」

  小豆包雖然一本正經,但是說話奶里奶氣的,還有點含糊不清楚,與他故作老成的模樣對比起來,簡直便是惡意賣萌。

  祁律瞧他這模樣,忍不住想要捏捏小豆包肉肉的腮幫子,於是他也是這般做的。

  小豆包一驚,還很戒備,當即嚇得後退一步,順口說:「你放肆,你膽敢……」

  他說到這裡,話頭突然斷了,似乎覺得自己險些說漏了嘴,趕緊咳嗽了一聲,像模像樣的說:「嗯……小白與爹爹多年未見,因此……因此爹爹不記得小白,也……也是常有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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