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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祁律當真沒忍住,直接笑了出聲。

  那小豆包一看,祁律分明是嘲笑自己,當即憋紅了臉,恨不能當即在地上跺腳,卻克制著自己。

  祁律有眼有珠,也不是瞎子,這小豆包雖混在難民群里,身上也髒兮兮的,但他生的「細皮嫩肉」,一看便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就算不是貴族之後,最最起碼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而且觀他行事作風,一股老成之氣撲面而來,小小年紀走路生風,行的端坐的正,一看便是長久接受禮儀教化的模樣。

  再者,他方才出口便是「放肆」等等字眼,祁律便立刻將有錢人家的孩子可能性刨除掉了,只剩下了貴胄之子。

  祁律眯眼笑了笑,說:「怎麼,律可救了你們兄弟二人一命,難道不該與我說實話麼?」

  小豆包憋紅了臉,眼珠子又開始打轉,看起來聰明伶俐的很,而且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應該是心裡思量承算著,一咬牙說:「其實……其實小白與二鍋鍋,是……是農戶人家的孩子,因著……因著收成不好,又遭了災,所以……所以被父母遺棄……」

  小豆包「吭吭唧唧」的編著謊話,抬頭一看,正巧對上了祁律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眼神分明在說——你編,我看你編出甚麼花兒來。

  小豆包最後編不下去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乾脆閉上嘴巴,消極抵抗起來。

  祁律一看,這小豆包嘴巴還挺嚴實,也沒有立刻戳破他們,而是變戲法一樣將一個承槃和兩個小豆拿出來,擺在案几上,笑的仿佛一個怪叔叔,說:「瞧你們餓了,方才膳房裡還剩下一些,來吃一點子?」

  祁律拿出來的兩個小豆里灌滿了甜味兒的豆漿,承槃里是剩下來的豆腐餅。小豆包一看,一臉「窩不餓,不想次」的模樣,肚子卻背叛了他的意識,發出「咕嚕——」的叫聲。

  小豆包便咳嗽了一聲,說:「窩……窩次一口罷。」

  他說著,用小肉手迫不及待的抓起豆腐餅,快速塞進嘴裡,囫圇吞棗,一看便是餓得急了,恨不能不咀嚼,直接吞咽進肚子裡,他乍一吃豆腐餅,登時眼睛便睜大了,還以為是甚麼滋味兒平平的干餅子,沒成想竟然如此鮮美,並不刮嗓子,味道也說不出來的新鮮。

  小豆包差點噎著,立刻捧起旁邊的豆漿,「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眼睛不由又睜大了,他年紀小,別看總是板著一張臉,故作老成,但其實也喜歡甜口兒,對甜豆漿那是愛不釋手。

  祁律見他吃的歡心,立刻揚起一個壞笑,仗著自己身高的優勢,直接搶走了小豆包捧著的豆漿小豆。小豆包一看著急了,在地上蹦著要搶小豆,但是他還沒有祁律的腿長,怎麼蹦也夠不著。

  小豆包在地上蹦啊蹦,蹦的祁律想笑,便說:「想不想喝這甜甜的甜飲?」

  小豆包咬著嘴唇,眼巴巴的望著祁律,老實的點了點頭。

  祁律又說:「那你便乖乖告訴我,你是誰家的孩子,叫什麼名兒?」

  小豆包一臉頑抗的模樣,祁律還有「歪理兒」,說:「你放心,我不是壞人,壞人能做出這麼好喝的甜飲麼?壞人會救你哥哥麼?」

  小豆包的眼眸又在動,似乎在思索祁律的話。

  祁律笑著說:「律知曉,你並非普通人家的孩子,是也不是?你這行事作風,說話言辭,有理有度,怕是接受過良好的教育,這年頭的難民孩子竟然還能接受教育,簡直是天下奇觀,你說是也不是?」

  小豆包被他戳破了,瞬間仿佛泄了氣的小豆包,眨巴著眼睛,似乎在做最後的爭鬥,最終鬥不過祁律這個「拐子」,挺起小胸脯,還擦了擦手,將小肉手背在身後,昂首挺胸的說:「好,依小白之見,你並非歹人,小白便信你一回。窩只能告訴你,窩名喚小白……」

  豆包小白說著,那語氣那氣派,端端的著實厲害,只不過他還是個小娃娃,板著臉說話的樣子十足好笑,而且那小娃娃還名喚小白,名字可愛得很,祁律差一點又笑場。

  就在祁律要笑場的時候,小白指著榻上昏迷的小男孩,繼續說:「這是窩二鍋鍋,名喚糾。窩二人本是隨父親,借道而行,準備前往洛師的,豈知道半路遇到了歹人,那歹人一路追殺小白與二鍋鍋,迫不得已,才混入了難民群眾,亦是……亦是權宜之計鴨。」

  小白的發音奶里奶氣,但說的字字條條十足清晰,一般三歲的孩子根本沒有這個思維和章法。

  無錯,小白並非一般的孩子。

  祁律本想笑場,當他聽到這兩個小娃娃的名字之時,一瞬間睜大了眼睛,愣是笑不出來了,脫口而出:「你是齊國人?」

  「鴨!」小白驚呼了一聲,饒是他「老成持重」,也穩不住了,在地上一蹦高,用小肉手捂著自己的嘴巴,後知後覺的咳嗽了一聲,又端起架子來,說:「你……你如何知曉?」

  看這反應,果然是齊國人。

  齊國人,春秋時期,名喚小白,還有一個二哥叫做糾,祁律又不是文盲,一瞬間便想到了春秋時期的第一名人,日後「挾天子令諸侯」,不可一世的春秋首霸——齊桓公!

  齊桓公乃姜太公後裔,姜姓、呂氏,名喚小白,大名鼎鼎的齊侯小白,如今只有三歲大,分明奶里奶氣,卻板著一張肉肉的小臉蛋,站在祁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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