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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律熱了油,將當時的「辣椒」藙子、辣蓼、薤白、蔥等等下鍋炸香,然後把佐料全部撈出來,在油里又拌入之前匹配好的調料粉,攪拌均勻。

  最後將調和好的香料塗抹在豆皮表面,包裹均勻,一片片慢慢的塗,細細的裹,這樣才能確保入味兒。

  祭小君子盯著祁律理膳,雖這個年代還沒有「君子遠庖廚」的說法,但是膳房裡的膳夫們都是下等的奴隸,連牲口都不如,這一點子也能看得出來,這年頭在膳房裡工作的人,都是下賤人,所以祭小君子素來對理膳是不屑的。

  如今看到祁律理膳,便覺得祁律這個人當真奇怪,讓他理膳,竟沒有一點子不樂意,也沒有一點子看不起理膳這個行當,不見自輕自賤的卑微,反而祭牙從祁律行雲流水的理膳動作中看出了一些許的自豪來。

  尤其祁律那一雙偏白的手掌,十指修長,理膳之時仿佛指尖生花,又巧又妙,愣是讓人看的不能自拔,仿佛錯開一下眼睛就是自己的損失。殷紅色的調料蹭在祁律白皙的指尖,給祁律平添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祭小君子眼巴巴的看著,沒來由臉上又是突然一紅。

  小土狗立刻發覺,「嗷嗷!」衝著祭小君子奶吠了好幾聲。

  太子林:做甚麼又臉紅?

  祁律將大辣片初步做好,最好醃製幾個小時,這樣大辣片與調料交融,更加入味兒,滋味兒不會流於表面,吃起來滿口生香,才能回味無窮。不過祭小君子已經饞的恨不能流口水,當即根本等不得了,一副「急色」的模樣。

  祭小君子乾脆用手撕了一張大辣片,祁律自己做的大辣片,那豆皮並不會像塑料一樣咬不動,菽豆都是上好的,親自磨豆煮漿,完全不存在添加,入口豆皮韌、彈、筋道,卻很好咬斷。

  因著這個時候沒有辣椒,替代的「辣椒」都很溫和,讓不能吃辣的祭小君子很好接受,辛辣過癮,但不燒胃燒心,一口咬下去,說不清是什麼味道,又咸、又香、又辣,還微微有一絲絲的甜,最後是豆皮的豆香,唇齒留香,層層遞進,口味無窮。

  如果不是祭牙親眼所見,根本不會相信這種人間美味,竟然是用「下賤」的菽豆製作而成,完全不見菽豆的外形,也不見菽豆夾生或者軟爛的口感,祁律的這一雙手,簡直便是化腐朽為神奇!

  這大辣片吃多了亦不膩人,無論是油還是豆皮,都經過祁律精心打理,反而越來越開胃,越吃越想吃,祭小君子覺得,倘或讓自己敞開了吃,他能吃下一盆!

  更別說是就著小酒兒吃大辣片,果然,祁律誠不欺人,小酒兒配大辣片,那是甚麼樣的人間絕色?

  其實這大辣片還沒醃製成功,味道只流於表面,還沒得其精髓,祭牙已經吃得如此盡興。祁律這佛系的人有兩個愛好,其一自然是理膳,這其二嘛,就是看別人吃,試想想看,自己理膳之後,如果旁人吃的心滿意足、津津有味,那是一件多麼歡心的事情,也讓祁律頗有成就感。

  小土狗一看,好傢夥,雖他還沒吃,但已經看得出來,這菽豆製成的美食有多美味,只顧著祭牙吃了,小土狗也就喝了兩口豆漿,太子林身為準新天子,哪裡能容忍祭小君子騎到自己頭上撒野,立刻「嗷嗚!」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

  祭小君子是怕狗的,但美食當前,應當有大無畏的精神,他渾然沒聽見小土狗的狂吠,一個勁兒的往嘴裡塞著大辣片,也不怕油,親自用手撕著大辣片,吃的豪邁肆意!

  小土狗立刻一躍,別看他是個小五短,但彈跳力驚人,「騰」跳起來,躍到案几上,「嗷嗚!」一聲,就和祭牙開始撕搶大辣片。

  祭牙食得正香,突然有人虎口奪食,哪裡能忍,立刻說:「你這傻狗做甚麼!這是我兄長做給我的!」

  小土狗咬著大辣片,儼然要和祭牙拔河,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充滿了蔑視,「嗷嗚嗷嗚!!」的叫喚著。

  一張狗臉上,活脫脫的寫著——祁律是你兄長怎麼樣,還是寡人的爹呢!

  「嗷……嗷嗚?」小土狗這麼想完,突然有點懵,雖如今太子林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小土狗,但何時如此「自甘墮落」了?

  祁律眼看著「貓狗大戰」要開始了,趕緊把小土狗抱起來,給他擦了擦嘴邊的辣醬,說:「乖兒子,辣的太刺激,你不能吃。」

  小土狗一聽,兩隻耳朵立刻趴在腦袋上,嘴裡「嗷嗚……嗷嗚……」叫的可可憐憐兒。

  祁律抱著小土狗,轉頭對祭牙說:「如今菽豆宴已經備好,弟親可以去請大行人入席了。」

  祭牙這才想起正事兒,顯然被美色,不,美食,耽誤了大事兒!

  祭牙哼哼一笑,笑的活脫脫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說:「我這次便要狠狠的打公孫閼那張俊臉,看他再瞧我不起!」

  大行人幕府之中。

  夜色已經降臨,從者請公孫子都用膳,但因著手頭的公文還未批閱完,公孫子都揉了揉陣痛的額角,淡淡的說:「沒什麼胃口,今日便不用了。」

  「這……大行人……」從者還想勸兩句,別看公孫子都人前光鮮,好像天生高人一等,但其實只有公孫子都身邊兒的老人才知道,公孫子都並非天生便是個鬼才,一切的光鮮都基於公孫子都台後的努力。

  只可惜外人只看到了公孫子都的俊美和光鮮,並沒有看到他的辛苦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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