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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的功夫,女子又換上了一身石榴紅的長裙,腰間繫著一圈鑲東珠的絲帶,裙擺以金線繡成虬枝碎花的形狀,每走一步便有滿樹繁花盛開之景象,紅色的嬌艷與繡花的精緻融為一體,更是別有一番明麗韻致。

  魏眠自然不在意這些人直勾勾的眼珠子,只是見正中的觀台無人,只有裴肅身邊一個丫鬟在台下等著她,她嘴角的笑意才慢慢斂了下去。

  丫鬟名喚琅月,是打小就在裴肅身邊伺候的,沒有誰比她更了解自家主子的事情。如今她被世子爺指過來伺候夫人,同時也充當著兩人之間的傳話筒與和事佬,把兩人都伺候高興了,琅月心裡就舒服。

  去歲侯府大夫人病逝,商州侯便順勢將九姨娘扶正,又趕在魏眠嫁過來之前立裴肅為世子,如此也算成全了商州於益州的秦晉之好,益州侯嫡女配商州侯世子,也不算是下嫁了。

  琅月心裡知道,主子很喜歡這位僅來過商州一次的夫人,從最初看到主子盯著夫人畫像時的專注眼神,她便知道那是主子裝進心裡的人,她也感激夫人能夠喜歡主子、嫁給主子。

  可眼下琅月又犯了難,主子自從當上世子,不但繼續接手大理寺,還要操心整個商州上上下下的事務,主子又是個一板一眼、矜持不苟之人,每日忙得不可開交。

  今日好不容易騰出時間陪夫人出來狩獵,還被工部來人給叫走了,似乎為了修建佛塔的工人受傷一事,便把夫人一個人晾在了圍場。

  看著夫人一步步走來,琅月心裡好生絕望,正愁該如何替主子解釋,魏眠已經眉頭蹙起:「裴肅又走了?」

  琅月頻頻滴汗,夫人這個「又」字用得還真是準確。

  她還是俯身施禮,好生解釋道:「方才工部遣人來報,說玉佛寺翻修時有根梁木落下,砸死了下面的三名工匠,這會工匠的家人帶人來鬧事,世子無奈之下只好先過去瞧一眼。」

  眼見著魏眠臉色微微沉了沉,琅月又好言道:「不過世子爺交代奴婢一定要好好伺候夫人,讓夫人玩得盡興了再回府。」

  「哦?」魏眠唇角一彎,倒不像是生氣,就是語氣涼颼颼的,「裴肅可不像是會說這話的人呢。」

  裴肅就是塊木頭,這一點魏眠毋庸置疑。

  不止是在公務上,對待感情也是如此。

  除了去歲她離開商州之時,裴肅在馬上說了幾句求親的話讓她歡喜了一下,其他任何時候的裴肅都是一副胸懷天下的正人君子模樣,新婚之夜竟然比她還要臉紅,兩隻耳垂跟瑪瑙珠子似的,若不是她是好生逗弄,怕是到現在還對她以禮相待。

  魏眠無意苛責下人,只是掃興地看了琅月一眼:「下次讓你主子走之前說點好聽的,否則我可不原諒他了!」

  琅月心中一喜,連忙應下,夫人這話應該是原諒主子了!

  魏眠瞥了眼觀台,隨即便收回了目光。

  裴肅都不在,難不成讓她跟那群獐頭鼠目的臭紈絝一道狩獵麼?

  魏眠直接翻身上馬,一襲紅裙絕塵而去。

  回到侯府已是酉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裴肅還未回來,整個雲榕軒只有小廚房亮著燈,該是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了。

  丫鬟們一一進來擺膳,魏眠吸了吸鼻子,一下子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草味兒,不難聞,反倒是透著淡淡的清香。

  瞧見攏雲手裡的湯盅,隨口問了句:「這是什麼湯?」

  攏雲如實道:「這是漱玉齋差人送來的藥膳乳鴿湯,大夫人這兩日著了風寒,這藥膳原本是大夫開的食療方子,裡面加了不少珍貴藥材。大夫人聽說喝了對身子好,便給咱們雲榕軒送了一些,說秋日寒涼,夫人又常常外出,難免會有風寒侵體的時候,多補補身子沒有壞處。」

  魏眠皺了皺眉,她武功騎射樣樣在行,從小到大就沒有生過病,哪裡需要跟她一樣吃藥膳補身子?

  她一直對這個婆母印象不太好,去年來商州侯府的時候,還是九姨娘的婆母就一個勁地拉著她話家常,還非要留她在漱玉齋用膳。那時候她與裴肅的親事還未板上釘釘,婆母就生怕她跑了似的,殷勤得太過難免讓人生出些厭煩來。

  這麼多年來,她對那些無故討好她的人幾乎都是嗤之以鼻的態度,因為她堅信這世上沒有人會對旁人毫無目的地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如今她都已經嫁過來了,裴肅被立為世子,婆母也如願以償地做了夫人,還今日送這個明日送那個的,做成這樣給誰看呢?

  商州侯,還是裴肅?

  魏眠盯著眼前那一盅黃澄澄的鴿子湯,用勺子將礙眼的藥材撥開,吹涼了輕抿一口,她愣了愣,竟然有點好喝?

  又喝了兩口,她抬眸掃過桌上一個精緻的白瓷燉盅,「那又是什麼?」

  攏雲順著她目光的方向看過去,隨即笑著解釋道:「是秋梨燉燕窩,也是大夫人那邊送來的,說是秋日吃這個好,潤肺降噪,還美容養顏呢。」

  瞧著夫人悶不吭聲地喝著湯,攏雲也不知道她為何忽然情緒不佳,興許是世子爺沒回來,夫人心裡不高興吧。

  攏雲想勸著她喝一點,便繼續道:「這秋梨燕窩羹是大夫人親手熬煮的,用的還是常吟山銀珠泉的清泉水,自帶甘甜的味道,夫人要不要嘗一點?」

  都著風寒了還親手熬?能好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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