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大概是怕極了,才會這般低聲下氣,連尊稱都忘了用。

  容淮看著她泫然欲泣的小臉,不知怎麼就想到老東西臨幸她的那一晚。他布下的局讓她陰差陽錯地保住了貞潔,未被他人染指,和他不得不殺掉的貓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

  他捏著她細細的腕骨,扣在桌案上,語調狠戾,一字一頓:「母后可真是走運。」

  荊羨不明其意,只察覺到少年眸色變深,裡頭翻騰著她瞧不懂的情緒。她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不顧一切要抓住這唯一的生機。

  「殿下。」她忍著腕間的痛楚,乖順地依偎向他,仰著頭主動蹭了蹭少年的臉,語調細細,似撒嬌似討好:「也請殿下憐惜憂憂。」

  容淮怔半晌,眼眸眯起來,低下頭,嘗試著親吻她的紅唇。

  緊繃的弦倏然斷裂,一切水到渠成。

  黃梨木桌案上的奏章被蠻橫掃落在地,濃墨都暈開在青玉地板。

  少年是天生掠奪的好手,不懂憐香惜玉,更不懂安撫,聽著小姑娘雪雪呼痛的嗚咽,火上澆油,愈發沒輕沒重。

  荊羨雲裡霧裡,千鈞一髮之際,她又仿若神志回歸,眼眸含淚,語不成調:「別、別在這。」

  容淮充耳不聞:「他們聽不見。」

  隔著門板,分明有守夜的禁衛軍來回走動,宮娥太監們也未曾遠離,都候在不遠處,隨時聽候差遣。荊羨畢竟臉皮薄,望著紙糊窗外的人影,哭得好不可憐,指甲在他頸側撓出血痕:「不行,我不要。」

  這會兒倒成了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情動處的少年最好說話,慾念支配了理智,他破天荒讓步,抱起嬌弱無力的美人兒,繞過屏風,步履匆匆地走向裡間。

  原來為歷代皇帝議事勞累小憩的暖閣,就這樣成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欺凌美人的地方。

  身份的禁忌,初嘗的新鮮,讓容淮肆意妄為,從亥時尾巴至午夜,再到丑時,數不清折騰了她多少回。

  他什麼都忘了,眼裡只瞧得見這誘他紅塵墮落的女妖。

  四更天,王長玄在門外輕聲提醒:「殿下,該為早朝準備了。」

  少年漂亮的下頷有汗珠大滴淌落,終於大發慈悲鬆開對她的鉗制,啞聲吩咐:「備水。」

  早就體力透支的美人兒軟倒在被褥中,很快陷入昏睡。

  這肅王殿下倒是好精力,翻身下床,隨意套上長褲,進來伺候的宮女們瞥到少年光裸背上道道張牙舞爪的血色痕跡,均是面紅耳赤地低下頭。

  容淮不喜他人碰觸,披上外袍,自顧自去偏殿的溫泉,臨走前腳步頓住,淡聲:「別讓本王聽到不該有的傳言。」

  眾人噤若寒蟬:「諾。」

  王長玄從小太監手裡提過燈籠,妥帖地替主子照亮前路,才跟出幾步又被喝止。

  容淮頭也沒回:「你候在這,不必叫醒她,明日再送人回去。」

  王長玄掩住詫然,規矩道:「奴才遵命。」

  ……

  荊羨關於這一夜的記憶很混亂,她事發突然被送進宮,出發前母親也沒心思同她說些體己話,連壓箱底的小冊子都沒有。

  她完全就是一張白紙,單純青澀,不知道這事兒居然能這樣,完全不帶休息,幾乎快要了她的命。

  她的視線全程模糊,眼淚就沒斷過,看不太清他的臉,只一遍遍聽到叫她魂飛魄散的指令。

  比如忍著點,再比如不許昏過去。

  這人無疑是個混帳的禽獸,簡直有辱斯文,蠻不講理。

  荊羨真是怕了,對他的那點兒情思再不敢外漏,天天躲在坤寧宮的寢殿裡,出門散心遛彎都不願意。

  一來是怕有不好的風聲傳出,二來也怕遇見他不知如何面對。

  短短兩月,稍縱即逝,朝堂風雲變幻,少年睚眥必報,她的叔伯們莫名牽涉進唐髒枉法的大案子裡,均於秋後鬧市口問斬。

  她給家中去了信,得知父母已將胞弟接回,一切安好,才放下心來。

  老天爺挺幫忙,並沒有安排邂逅橋段,直到立秋,荊羨都沒再同容淮撞上。只是午夜夢回,憶起臉紅心跳的片段,她除了倍感羞恥之外,還有些說不明道不清的惆悵。

  或許那樣親密無間過,就有了念想。

  稚羽看過數次主子歪坐美人榻無意識嘆氣的場面,縱然恪守禮儀,亦不忍勸道:「娘娘,肅王殿下每夜都需處理政事至子時,您若擔心他的身子,過去送一碗補湯,也未嘗不可。」

  荊羨惱怒:「笑話,本宮為何要擔心?」

  稚羽嘆氣:「太傅家的姑娘昨兒個就入宮了,還有閔將軍的幼女,都是朝中重臣的千金,近來聽聞有婚配與九殿下的意圖。」

  荊羨猛地坐直身,想多問兩句,張了張口,又沒能說出話來。

  雖說是自己送上門,可她總覺得他不該絕情於此,兩個月來不聞不問,原來是有了新歡。

  一念及此,眼眶不爭氣地泛紅。

  稚羽拿了溫熱絹帕替她拭淚,勸慰道「主子這是何苦呢,若是惦記著,就同他挑明。而今肅王殿下把攬朝政,替您換個身份,並不是難事。」

  荊羨咬牙:「本宮偏不。」

  外柔內剛的小姑娘,倔起來八匹馬都拉不動,心氣起來,她也不願意故意躲著避著了,每日在御花園裡走走停停,傍晚去落月池畔欣賞風景,興致來了就撫琴一曲,過得還算不錯。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