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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理捧著他臉:「躲什麼……」

  沈君兆:「…」

  雍理眉開眼笑:「朕偏要輕薄你!」

  說得哪是人話, 活像個小登徒子,只是被他輕薄的人, 一萬個願意,怕的無非是甜蜜太過,過得讓人覺得虛無。

  「誰在那兒偷懶!」

  宮人一聲厲喝,直把躲在假山後的倆少年給嚇得心驚肉跳。

  雍理大氣不敢出, 沈君兆也早已閉氣, 兩人緊緊挨著,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雍理不敢出聲, 眼睛卻眨個不停,要是能說話, 大概就是:「完了完了, 要被發現了!」

  他眨啊眨的, 一雙眼睛又圓又亮, 時間最臻美的寶石都不及他半分瑰麗。

  鬼使神差的,沈君兆捂著他的嘴,吻上他的眼睛。

  雍理:「!」

  腳步越來越近, 疑惑聲響起:「沒人?」

  宮人納悶地四處看看, 又嘟囔了句:「難道是野貓?」說完腳步聲再起,人走遠了。

  假山後的雍小理離憋死,僅有半個呼吸的距離。

  雍理喘得更凶了, 臉頰紅撲撲的,眼中全是水汽:「沒想到……咳……朕的昭君如此孟浪!」

  沈君兆:「…」

  雍理自個兒說完,已經笑得直不起腰。

  沈君兆憶起自己做了什麼, 耳朵尖微紅:「對不起……」

  雍理整個趴在他肩膀上:「道什麼歉?」

  沈君兆:「我……」

  雍理嘴角彎著,故意對著他耳朵吹氣:「你是不是極喜歡朕的眼睛?」

  他早察覺到了,沈君兆極偏愛他的眼睛,他只要盯著他看,這位把克己復禮寫進骨子裡的沈子瑜總會忍不住。

  心事被戳中,沈君兆肩膀都僵了。

  雍理又笑起來,笑得眼睛比月牙還彎:「說,你是不是早就想親它了!」

  沈君兆哪有他這張嘴,又哪裡說得出口。

  雍理非要逗他:「這樣,朕問得具體點。」

  不等沈君兆想辦法把話題岔開,雍理已經問起來:「方才在錢老頭課上,你何時最想朕?」

  沈君兆蹙眉:「錢大人貴為帝師,一生著作等身,是大雍不可多得的棟樑之才,陛下不可如此無禮。」

  雍理:「朕這般喚他,是疼他。」

  沈君兆:「…」

  雍理見他有點生氣,忙又道:「好嘛好嘛,錢大人錢太師錢元老,行了吧!」

  沈君兆便又說教他:「尊師重道,是要深入本心的。」

  旁人會煩這般說教,雍理卻只覺熨帖,心裡別提有多舒服:「朕還沒立後呢,這耳朵就要生繭了。」

  他隨口一句,沈君兆面色微白,到嘴的話全沒了。

  雍理此時還沒意識到,還在同他打趣:「朕聽你的,保證以後打心底里尊重錢太師,說來也是,他是朕的老師,朕敬重他便是了,何須疼他?朕啊,此生只疼你!」

  甜言蜜語說了一堆,本以為會看到昭君紅紅的耳朵尖,誰知沈君兆眼睫微垂,薄唇也抿了起來。

  雍理心咯噔一下。

  沈君兆鬆了他:「時辰不早了,陛下一會兒還有武課。」

  雍理這一天天的那是相當忙,錢公允與他講經論史,還有兩個武學師父,教他騎射。

  先帝馬上得天下,獨子雍理哪能荒了這優秀的血統。

  雍理扯他衣袖:「你怎麼了?」

  沈君兆:「沒什麼……」

  雍理可以說是天底下最懂沈君兆的人:「怎又生起悶氣了?朕哪裡不對你儘管說便是,朕愛聽你說,你說什麼朕都喜歡。」

  沈君兆搖頭:「陛下並無錯處。」

  雍理回憶了一番:「總不至於是因為錢老……老師吧!」

  他嘮叨錢老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沈君兆叮囑他更不是一回兩回了,往日裡兩人都快完成情趣了,怎得今天這般生氣?

  沈君兆愛極了雍理的貼心,卻也怕他這般貼心。

  有人事事為自己著想,溫暖又甜蜜,可也會讓他心底隱約生出些懼意——如果雍理知道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會不會厭棄他。

  他待他越好,沈君兆越不安。

  尤其是想到兩人身份有別,又同是男身,談何天長地久。

  雍理立後立儲,都是肯定的。

  是他太過貪心不足。

  這般想著,沈君兆更加厭棄自己。

  雍理纏著他說了好一會兒話,可惜瀋河蚌上線,想撬開著實不易。

  他倆也必須回去了,再躲下去只怕宮人要著急,回頭趙小泉稟報了沈相……他沒事,阿兆又得受罰。

  雍理只得按下心思,同他去了演武堂。

  趙小泉早等急了:「以後還是讓奴伺候您更衣吧,沈公子是貴人,哪做得了這些。」

  雍理才不要,連這藉口都沒了,他怎麼同沈君兆親近?

  皇宮雖大,可這宮人也委實多了些,若非他倆都有些功夫,還真是避不開!

  「朕又不是三歲幼童,哪用事事讓人伺候。」

  雍理擺出帝王架勢時,相當有威嚴,趙小泉這個夾心餅,哪敢再多說半句,只唯唯諾諾說了一堆奉承話。

  雍理不愛聽,擺擺手讓他退下,與沈君兆一起去了演武堂。

  他和沈君兆都有修習內家功夫,只不過沈君兆修得那一套他學不來。

  沈君兆的師父是個不入世的高人,每月只在月圓夜出現,冷著臉考校沈君兆一番,轉眼又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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