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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上回不也說只出那一趟宮嗎?」

  趙元邑埋頭不說話了。

  「行了,就知道你不是個安分的。這回你又是求我,又是求你父皇的,若是到時候什麼也沒辦成,豈不是叫你父皇看了笑話?」

  說實在的,皇后雖然覺得自己的十七處處不錯,可以不會異想天開,覺得他連痘瘡都能擺平。

  趙元邑知道他母后不信,現在說的再多也都是空話,不如等他將事情辦成了之後,再讓母后高興高興。

  第二日下午,趙元邑吃完了中飯之後便匆匆出宮了。

  這回他誰也沒帶,也沒跟趙元齊他們說。這兩人都是沒出過痘瘡的,還是留在宮裡安全。

  出了宮之後,趙元邑跟韓五郎便在一處莊子上碰了頭。

  這莊子是他母后給他,為獎勵他的字兒學的不錯才特意給了他一個莊子。趙元邑也是頭一回過來,到了門口之後,還四處打量。

  莊子上的人提前得知了小主子要過來,都在門口候著。等見到了趙元邑真人,都有些激動。

  趙元邑點了莊子上的管事問了幾句話之後便讓人退下了。他對這莊子到底如何其實不是很感興趣,叫他感興趣的是那兩個沒有見過面的大夫。

  那兩人如今正住在莊子裡。

  等趙元邑見到這倆人的時候,這兩位大夫正在爭執,隔了老遠,趙元邑便聽到這兩人的吵架聲,等到了近處這兩個大夫也還是吵得忘乎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外頭有人進來了。

  韓五郎咳嗽了一聲:「林大夫,石大夫,醒醒神。」

  兩人如夢初醒,見了門口的小人。

  「這是十七殿下。」韓五郎道。

  兩人立馬跪下行禮。

  趙元邑忙讓兩人起身。這兩個大夫年紀差得有些多,林大夫年輕一些,不過而立之年,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石大夫約莫上了五十,或者更往上也未可知。兩人皆是一身素衣,不過精神極好,且身上有股桀驁不馴的味道在裡頭,從方才兩人之間的爭執便可以知道。

  趙元邑坐下來之後,才問:「方才兩位大夫似乎起了些衝突,我聽著仿佛與痘瘡有關,不知具體是為何事?」

  林大夫拱了拱手:「回殿下,草民方才與石大夫論起預防痘瘡之法,石大夫用的是水苗法,草民用的是旱苗法,辦法不同,所以產生了些摩擦。」

  趙元邑好奇道:「何謂水苗法,何謂旱苗法呢?」

  石大夫道:「水苗法就是取患兒身上的痘痂磨成粉末,與水或者人乳調允,用布裹住放在鼻鍾,一天一夜後取出。」

  林大夫接著道:「草民與石大夫不同,用的是旱苗法,即用痘痂研磨成粉,吹入鼻孔。石大夫覺得此法必定會刺激小兒鼻孔,讓鼻涕增多,衝去痘苗的效果。」

  韓五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怎麼這兩個大夫都只盯著鼻子下手,別的地方不成嗎?

  而且這兩個法子都有些辦法可怕了,當初這兩個大夫跟韓五郎說了這法子之後,他便覺得不妥,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如今總算是能說了。韓五郎立即問了一句:「這些法子如此兇險,會不會讓沒有感染的人也染上了痘瘡啊?」

  林大夫笑了笑:「就是要讓他們染上,若是不生痘瘡,那說明這法子並無效果。」

  韓五郎打了一個冷戰,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林大夫見韓五郎如此,也是默默一嘆。許多人都如這位小公子一樣,一聽到要染上一次痘瘡,便覺得這法子可怕得很,壓根不願意嘗試。

  可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呢?未曾患過痘瘡的時候,總覺得這壞事不會落到自己頭上,可等到自己倒了霉,那才是真正的兇險至極,一個不慎便得一命嗚呼了。

  韓五郎又問:「就沒有一個安全一些的防治之法嗎?」

  石大夫冷哼了一聲:「痘瘡本就兇險,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什麼罪都不受就想克服這樣的大病症,這不是做夢嗎?」

  好吧……韓五郎閉上了嘴巴。

  趙元邑又問:「那敢問石大夫,您與林先生可曾醫治過幾人?有多少人因為這法子挺過了痘瘡,又有多少人未曾挺多,因為染上痘瘡而亡呢?」

  石大夫頓了一下。

  林大夫苦笑道:「不瞞殿下,這法子是要讓沒有染上痘瘡的人染上一次,所以並不曾有多少人願意嘗試。石大夫資歷老一些,倒是給三十餘人種過痘。至於草民這裡,只有十五人罷了,且這十五個人裡頭,也多是驚險非常。」

  說完,林大夫看了石大夫一眼。

  石大夫也不瞞著:「活下來倒也不怕了。原本我那三十人接種之後都好好的,只有幾個個因為水皰在臉上留下了疤痕,可窮苦人家,臉上有些疤痕也不算什麼大事。直到後來遇上一個,接種之後染上痘瘡去了,再後來,就沒有人願意來草民這裡接種了。」

  世人都怕死,比起未知的危險,他們更怕已知的危險。

  趙元邑又問:「那石大夫可知這人為何沒了?」

  石大夫提到這個也是百感交集。起初那人沒了的時候,石大夫愧疚了許久,怎麼想都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原因。可是這些年他在裡頭鑽研的深了,這才想明白了些:「大概是因為時苗毒性太大。」

  石大夫琢磨了這些年,已經琢磨出了一套法子,種苗的苗需要經過養苗、選練,才能成為熟苗,如此才能減輕毒性,不至於毒性霸道,至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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