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
賢妃可不在乎這個了,她趕忙同皇上道:「聖上,天地可鑑,妾身從未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頭啊。」
韓侍郎只覺得她這矯揉造作的態度只覺得憎惡:「看來是仗著聖上的勢了。」
賢妃無助地喚了一句:「聖上,妾身無辜啊。」
皇上張了張嘴,最後選擇緘默。
賢妃愚蠢,他早有預料,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賢妃會蠢到這個份兒上,這都教了十八什麼啊。
正好張望全已經帶著太醫過來了,皇上趁機將小舅子扶了起來,含糊了一句:「還是先給十七看看吧,別的事兒待會再說。」
韓侍郎知道他這是在和稀泥,卻不願意如他的願:「太醫自是要看的,不過微臣還是先將這裡頭的事兒掰扯清楚才行。」
賢妃急道:「聖上,還是先將十八他們叫過來吧,這裡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的。」
「順便再將太后娘娘叫過來,有什麼矛盾當場壓下去也好。」韓侍郎冷嘲熱諷,「賢妃娘娘您說是不是?」
賢妃心裡一哽:「韓大人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人都快被你們母子二人逼死了,反來說這樣的話,賢妃娘娘不覺得可笑麼?」
賢妃都快被這話給逼瘋了,只能求助:「聖上,您快給妾身做主啊。」
皇上也不敢再幫賢妃可,要不然他這嘴毒的小舅子還不知會再放出什麼樣的話。
賢妃見狀,心都涼了。
正急得心慌的時候,外頭忽然道太后跟皇后過來了。
賢妃眼睛一亮。
韓侍郎嗤笑一聲:「賢妃娘娘還真是手眼通天,臣前腳帶著十七皇子過來,後腳太后娘娘就過來了,真是佩服,佩服。」
太后一臉踏進大殿,就聽到這麼一句話,當即不知是進去得好還是出去得好,腳尖不尷不尬地凌空懸著,許久沒有落地。
這話可真是誅心了。
皇后無奈地瞥了她弟弟一眼,扶著太后進去,警告地來了一句:「子澄,不得無禮。」
韓侍郎不甘不願地閉了嘴。
實則,太后她們如今過來,壓根也不是賢妃故意讓人去請的,是趙元齊特意來長樂宮告狀,太后聽了原委,才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剛好皇后也在,得知自家弟弟帶著十七皇子去了勤政殿之後,怕他出言不遜,得罪了人,這才跟著太后一道過來了。
太后進來之後,賢妃立馬往太后邊上一靠。可太后卻沒立馬去問賢妃,反而去看了趙元邑。
太醫正在給他包紮,太后看了一眼,不禁皺眉:「可會留疤?」
太醫躬身道:「若是保養得當,應當不會留疤的。」
「可憐見的,往後務必好好養著。」
韓侍郎又是冷笑一聲,覺得太后虛偽。
太后捏了捏手心,轉身同韓侍郎道:「今日之事,確實是十八不對。來龍去脈哀家也已經聽人說了。十八皇子打罵兄長也是犯了錯的,不如這樣,便罰他今日晚間親自來給小十七賠禮道歉,再撻罰二十,禁足一月,每日抄書兩冊以作嚴懲。賢妃教子無方,更應懲戒,如今罰她禁足三月,奪半年月例,另,十八皇子身邊涉事宮人盡數逐出宮門,韓先生以為如何?」
「太后娘娘,恕臣直言,今日之事錯不在十八皇子,而在賢妃。十八皇子親口所說,他母妃告訴他,十七皇子是她養的一條狗。這點,太后娘娘別是聽漏了。」
太后深吸了一口氣。
「或者,若太后不信,可以請十八皇子來對峙。」
「不必了。」太后哪裡敢讓趙元祚。那孩子糊塗,真要過來了,又不知道會抖落出什麼事兒,「哀家信你這話,這事兒,確實錯在賢妃,是她失言,沒有教導好十八。」
「太后娘娘不偏袒就好。這有一便有二,賢妃娘娘如此教兒,只怕十七皇子已經不適合留在甘露殿了。」
賢妃屏住呼吸,連忙看向太后。今日果真讓那小畜生走了,那她的名聲就完了。
太后不怒反笑:「韓先生是以什麼立場,說出這樣一番話的?」
「自然是以十七皇子先生的立場。」
「資善堂的先生?」
「不。」韓侍郎走到趙元邑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微臣打算收十七皇子為入室弟子。」
趙元邑身形一震。
系統在邊上看著,差點忍不住歡呼了起來。韓侍郎竟然真有這個意思!
殿內各人聞言,心中大多都是震驚。他們大魏尊師重道,三皇子當年,就被張太傅收為入室弟子。以後悉心相教,才有了如今德才兼備的三皇子。唯獨賢妃,震驚之餘則只剩下了憎恨。她總算是知道,這韓侍郎今兒為何會鬧這一出了。原來是為了給這小畜生出氣的!
太后心中一嘆,道:「賢妃的確做了錯事,可要說她有什麼險惡的用心,哀家卻還是不相信的。她是什麼人,哀家最清楚,最多也不過就是犯了口舌之孽。人誰無過,過而改之,善莫大焉。賢妃怎麼說也教養了十七皇子這麼多年,雖無功勞也有苦勞。若是貿然將十七皇子從甘露殿挪出來,豈非坐實了賢妃虐待十七皇子之事?」
太后是個不屑於遮掩之人,將心比心,她也知道韓侍郎的顧慮,所以,她將自己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興許韓侍郎會覺得哀家偏心,只是在這件事兒上,哀家不得不偏。否則,鄭家的聲望,乃至鄭家女兒的婚姻事,都會因此受損。哀家知道韓侍郎是怕十七往後在甘露殿受委屈。不若這樣,先讓小十七在甘露殿再住一段時間,一年後等他稍大一些,若他不願在甘露殿住,再另換住所。此間,若是賢妃與十八皇子再犯錯處,不論大小,哀家立馬就給小十七另擇住處,且必定嚴懲賢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