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罪魁禍首,自然是紀宣靈這個鬧著要出來的人。

  起先他們是為了躲著右相才進了秋水坊,後來又為了不讓別人發現,鑽到了柜子里。

  當初被聽他們牆角的那位,叫的是個小倌,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麼污言穢語都敢往外說。

  還是個半大孩子的紀宣靈一張臉漲得通紅,顫巍巍的去扯他皇叔的袖子,好像這樣就能不這麼難堪了。

  「皇叔……」

  雲幼清在身後捂住了他的嘴,又輕聲讓他把耳朵捂上。

  紀宣靈照做了,但一旁辦事的二位動靜太大,效果實在有限。只是他這次卻沒再說什麼。

  他覺得有些熱,熱得發燙。

  但他不敢告訴將他抱在懷裡的皇叔,甚至有些不敢呼吸,怕呼出的氣息過於灼熱,被皇叔給發現。

  被發現了會怎麼樣?他不知道。

  「好哥哥,再疼疼我。」

  小倌在外面一聲接一聲的叫。

  紀宣靈口乾舌燥。

  周身縈繞著的皇叔的氣息,一時間全成了擾亂他心緒的元兇。

  他忍不住舔了下唇,忘記了雲幼清的手還捂在他的嘴上,這一舔便舔了一嘴鹹濕的薄汗。

  他整個人僵住,只覺腦中嗡嗡作響,一片混亂。殊不知身後的雲幼清同樣僵在了原地。

  小倌還在那裡賣力地叫喊,紀宣靈此刻卻有些聽不清了。

  從秋水坊出來,他立時被夜風吹得打了個哆嗦。

  熱氣消散。

  紀宣靈也沒了繼續遊玩的心思,同他皇叔一路沉默回了宮,再不曾提過此事。

  那夜回去以後,他便做了個過分旖旎的夢。夢裡數次與他呼吸纏繞,交頸纏綿之人,竟全是他平日裡敬重敬愛的皇叔。

  這件事,紀宣靈從未告訴過任何人。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舊事重提,如今尷尬的反倒是無辜的雲幼清。

  好在龜公及時帶著秋水坊的鴇母去而復返,後面還跟了一串的姑娘,濃妝淡抹,各有千秋。

  「下面人不懂事,怠慢兩位季爺了。二位瞧著眼生,是第一次來吧?」鴇母約莫三十來歲,甩著她灑了濃郁香粉的帕子,熟稔地揣著笑容試探。

  紀宣靈略一挑眉,「我二人戴著面具,並未露面,你怎知我們不是熟客?」

  「戴著面具算什麼,常來我們秋水坊的客人,哪個我不熟悉。」鴇母得意一笑,又奉承了他們幾句,「何況二位爺氣度不凡,但凡來過一兩回,奴家都不該沒有印象。」

  別的不說,她這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確實厲害。

  「我們的確是第一次來。」紀宣靈站起來,走到那些姑娘面前來迴轉了一圈,「不過……我看你們這的姑娘,倒也沒有呂兄誇得那麼好。」

  他一張嘴,不知又從哪裡捏造了個「呂兄」出來。聽口氣,好像還是秋水坊的老主顧。

  鴇母訕訕一笑,問:「不知這位呂兄是……」

  雲幼清在一旁低頭輕笑,接口道:「自然是左相家的呂思雍呂公子。」

  「虧得呂兄將你們秋水坊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如今看來,不過如此。」紀宣靈扇子往手心一打,一臉痛心疾首,同雲幼清一唱一和的,將剛剛才身陷溫柔鄉的呂公子拉出來做了擋箭牌。

  鴇母愣了愣,並未全然相信,只掩面笑道:「原來是呂公子的朋友。」

  「怎麼?不相信?」紀宣靈又繞至雲幼清身旁坐下,「呂兄在家養傷的日子,可沒少惦記來你這,今日好不容易解禁,一溜煙便奔你這來了,都沒顧上招待我們兄弟二人。」

  呂思雍衝撞陛下被罰在家裡抄佛經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但打板子的事呂公子嫌丟人,捂著沒叫人往外傳。能知道這件事,大多是親近之人,抑或是上門拜訪過的狐朋狗友。

  鴇母揮揮手讓龜公和姑娘們都下去了,上前親自為二人斟茶,「不知兩位公子喜歡什麼樣的?若是不喜歡姑娘……我們這裡的小倌也一樣可人。」

  或者還有其他的愛好,也無不可。

  說著,她的目光在自己和皇叔身上流轉了一番,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紀宣靈捏著下巴評價道:「你的這些姑娘,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有沒有……年紀小一些的。」

  「原來公子喜歡這樣的。」鴇母露出個心知肚明的笑容,倒是見怪不怪。

  比起有些人獵奇的愛好,這已經算是好的了。

  紀宣靈回以一笑,「最好是不通人事的,哥哥愛乾淨,嫌髒。」

  他嘴裡一聲聲的哥哥,倒是越叫越順口了。

  雲幼清又不好在這種時候反駁他,只好剜他一眼,再次默默認下。

  不過紀宣靈會提這樣的要求,並非沒有緣由。

  年紀小又不通人事的,通常只有剛進來的孩子。像秋水坊這樣的秦樓楚館,通常會磨一磨他們的性子,再學些該學的東西,便可掛牌接客了。若是年紀再小些,還會下大功夫教他們學些琴棋書畫,附庸風雅,然後隨意掛上個才女或花魁的名號,身價便可以翻上好幾番。

  最重要的是,據殊蘭所言,她在被抓的那兩個月里,每個月都會有來挑人的,算算日子,差不多正是今天。

  只是,剛接手的人,鴇母是不會,也不敢讓他們接客的。

  「這……看在二位是呂公子朋友的份上,也不瞞你們,今日奴家的確有一批貨要接手,只是這新鮮貨向來沒有立馬拿出來賣的道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