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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捕快都點頭,正是因為如此,案子才難查,如果三名受害百姓都有共同的仇人,目標就容易定了。

  「可這七起案子,其實有一個共同點。」趙宴平看著三人道,「他們都是被火燒死的。」

  三個捕快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趙宴平的意思。

  趙宴平緩緩解釋道:「如果兇手燒毀屍體只是不想官府確定他們的身份,他可以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將人埋了,或是將人丟到水流洶湧的江水中衝到下游,這些都比燒人更方便,因為燒人會冒煙,他還要確定人徹底被燒焦了,沒留下一塊兒完好的皮肉,如此他勢必要留在屍體身邊,濃煙滾滾,太容易被人發現。」

  「荊州本地多山多水,埋人滅跡、水運到下游都比燒毀屍體更安全,他偏偏要用火燒,要麼是他對火有特殊的痴迷,要麼是他平時做的事與火有關,哪怕被人發現他焚燒什麼也不會引人懷疑,要麼就是他經歷過與火有關的案子,譬如他在火里失去了什麼,只有用火報復,他才能得到滿足。」

  趙宴平條例清晰地分析道。

  這裡面有他自己的分析,也有他出發前盧太公提供的破案思路。

  他這麼一說,年近三十的馬捕快道:「我想起來了,去年又出現焚屍後,大理寺派人來查案,那位大人也交代了類似的話,讓我們去查荊州以及屬縣裡所有的瓦窯口,還有其他需要用大火燒的作坊,可是查了好幾趟,什麼也沒查到。還有第一起焚屍案出現那年前十年裡本地發生的所有縱火案,都查過,那位大人真夠拼的,沒日沒夜的忙,回京城的時候比剛來時瘦了好幾圈。」

  他說的便是現在的大理寺左少卿蔡歧了。

  盧太公也對趙宴平交代過蔡歧的查案過程。

  趙宴平眉頭緊鎖,看眼窗外的天色,他最後問道:「那城裡有沒有發生過沒有報案的火災?百姓家裡損壞了財物,或有人死傷,偏偏卻沒有去府衙報案?」

  三個捕快面面相覷,這種情況或許也有,但既然都沒報案,他們去哪裡聽說?荊州城可不是哪個小村子小鎮子,地方大得很,除非是發生在家裡附近。而且,趙宴平問的不是最近幾年的事,而是七八年前甚至更久以前的事。

  一時之間,沒人能回答趙宴平。

  雅間裡安靜了很久,直到一個捕快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趙宴平便站了起來,倒了一碗酒,敬三人道:「此案關係到荊州城所有百姓的安危,還請諸位回去後再回憶回憶,或是幫忙打聽一二,若諸位能提供有助於破案的線索,不但是造福本地百姓,官府也會給諸位銀錢獎賞。」

  三個捕快一聽可以走了,都痛快地應承了下來。

  趙宴平推開雅間的門,隨三人一起下了樓。

  天色已經漆黑,街道上幾乎沒有百姓閒逛的身影,捕快們也行色匆匆地各回各家了。

  趙宴平獨自朝客棧的方向走去。

  一輪殘月掛在天上,月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他孤寂的身影。

  趙宴平這幾日一心趕路,如今到了荊州,今日能做的也都做了,終於閒了下來,他終於有時間想念京城的家人了。

  住在宣王府無法來往的妹妹,每日靠侍弄花花草草度日的母親,還有才成親不久的阿嬌。

  趙宴平握了握拳。

  為了她們,他也破定了此案!

  第119章

  到荊州的第二天, 趙宴平正式提審魏志誠,並根據魏志誠的證詞提審了魏家眾人、街坊以及魏志誠在碼頭扛貨的幾個熟悉的工友,證實在前七年的焚屍案中, 魏志誠至少有三次不可能作案的證據, 由此斷定真正犯下七起焚屍案的兇手另有其人。

  陸知府不太高興,但該配合趙宴平的, 他還是讓府衙各處配合了。

  趙宴平又在七具殘屍、七個作案地點花了幾個白天的功夫,晚上則掌燈翻閱從第一起焚屍案發生當年到往前十五年內府衙里留存記載的與火有關的所有卷宗。滿滿的幾箱子卷宗,因為常年無人打理積滿了灰塵,有的蛀了蟲, 有的受潮模糊了字跡, 趙宴平帶著戴昌、李嚴一起,每晚都看到子時。

  看卷宗用了十晚, 到了白日, 趙宴平帶著二人去詢問值得注意的縱火案的相關利益受損方,然而均一無所獲。

  「大人, 您為何不先去查訪已知的那三個受害百姓的家人?」又一次無功而返, 戴昌疲憊地問道。

  趙宴平解釋道:「他們的陳述我都看過, 直接過去問出來的多半還是那些東西, 先了解了其他消息, 或許能發現什麼新的線索。」

  戴昌、李嚴互視一眼, 既覺得趙大人的話有些道理, 又覺得玄乎乎的, 難道趙大人已經將這十幾日看過的一切都記在了腦袋裡?

  又是新的一日,趙宴平讓李嚴整理後面四起焚屍案發生當年荊州府衙收到的百姓所報人口失蹤案, 尤其是發生在焚屍案前後的失蹤百姓名單,他則帶著戴昌去訪查前面三個受害者的家人了。

  第一個受害百姓叫張福, 死時二十七歲,家中老母親已經過世,只剩老父親、妻子楊氏,以及一個十歲的兒子。

  張老頭五十多歲,因為家貧,每日都要去山上砍柴。楊氏也接了些替人洗衣裳的活計,操勞的日子讓她顯得比實際年齡更要年長、憔悴,公媳倆都很勤快,倒是把孩子養得不錯,看起來很結實,也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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