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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間,太后不住問些家常閒話,又問家中蕭鼎仁夫婦身體康健。蕭澴一一答了,又道:「前回娘娘托人捎來的丸藥,倒十分見效。太太說,若還有,叫我再問娘娘討些。」太后聽了,轉頭便吩咐宮人一回,又向他道:「昨兒晚上皇帝過來陪哀家說話,就談起這次殿試,說你的文章做得極好,言語犀利,字字如珠,很是誇獎了你一番。」蕭澴連忙笑回道:「我自幼在娘娘跟前長大,自然不能辜負了娘娘的教誨。」太后含笑點頭,似是十分滿意。

  原來這蕭澴雖是庶出,卻因是蕭家的獨苗,蕭清婉便十分看重這個弟弟。打他五歲起,便將他傳入宮中,與太子做了伴讀,帶在身側,朝夕教導。這兩人名為姐弟,卻情如母子。

  當下,太后褒獎了他一番,蕭澴亦也回的伶俐甜淨。正在融洽之時,太后卻話鋒一轉,斥道:「你如今長進了,所以敢拐著東陽往哀家這裡遞話兒啦?!你是在哀家跟前長大的,一言一行無不在哀家眼裡,那點子微末本事也敢在我這裡賣弄麼?東陽曆來不問政事,怎麼就忽然跟我說起童寬仁欺壓士子的閒話來?想著必是你和梵哥兒兩個一起調唆的!待明兒見了李十洲,必讓他回家好好責罰梵哥兒一頓不可!前回見了父親,說起你如今的性子十分毛躁。我心裡還不大信,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你們兩個年紀太輕,還是安心讀書為上,少管這些閒事,仔細為人拿住了把柄,反倒讓人咬傷了你。老爺太太這一世只養了咱們姐弟三個,哀家同你大姐姐,已是皇家的人了。蕭家的前程,可全在你一人身上。你若不能穩妥上進,我們就是有心,也難幫你。」

  那蕭澴聽了這話,連忙在炕下跪了,說道:「此事確是弟弟莽撞了。然而弟弟也並非一時義憤,這季秋陽明擺著是被周家作弄了。昔年攝政王謀反之際,那周斌時任兵部尚書,卻態度模糊,曖昧不清。如此不忠不臣,娘娘只念著早年周太妃的恩義,不曾動他們。然而周家邀買人心,把持科舉,培植勢力已不是一日兩日,如今更有尾大不掉之勢。宮中那位林昭儀,乃是這周家的近親,聽聞也很是不服皇后管束。今年朝廷科考並宮中大選,周家還不知要拉攏多少人過去。凡此種種,娘娘該當看在眼裡。弟弟身為人臣,只一心想為皇上排憂解難。弟弟今年也將滿二十,娘娘只顧將我拴在家中,又怎能歷練長進呢?」

  太后聽了他這一席話,默然不語,半晌忽然笑了,向他道:「地下涼,起來罷。也罷,昨兒皇帝過來,卻也說起過,這季秋陽一手廷策做的極好,針砭時弊,鞭辟入裡,也是個頭腦清楚的,委實是個難得的人才。此事雖是你躁進了些,卻也不算胡鬧。看在你一心為上的份上,哀家恕了你這遭。往後若再有這等想法,便大大方方到御前與皇帝商議。如若再如這般行宵小伎倆,哀家可要重罰了。」

  蕭澴聞聽此言,驟然狂喜,連忙自地下爬起,連連向太后謝恩。太后抿嘴一笑,說道:「不必謝哀家,謝皇帝去罷。他只嫌如今座下老臣居多,用起來不趁手,想叫你們兩個都出來。」蕭澴喜出望外,一時竟不知說什麼為好。在慈寧宮裡又坐了半個時辰,宮人來報,稱皇后前來請安,蕭澴便就起身搞去了。

  待他走後,穆秋蘭上來收拾碗盞,向太后笑道:「這小少爺的脾氣性格,倒和娘娘年輕時一個樣子呢。」蕭清婉點頭微笑道:「蕭家也算後繼有人了,也不枉費我花了那許多心血栽培教導。原本哀家想著這孩子年紀太輕,再緩兩年也好。誰知他們全是按不住的,皇帝又在我跟前磨了許久,不如應了他們也罷。」穆秋蘭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太后娘娘也別太為他們操心了。」

  說著話,皇后李敏自外進來,與母后請安已畢,婆媳兩個落座說話。這李敏原是蕭清婉的外甥女,也是自幼在宮中長大,二人親近之情自比尋常更有不同。

  因皇后已懷了三月有餘的身孕,太后不免多問候了兩聲,又道:「如今你安心養胎為上,進宮這些年好容易見著些動靜,萬萬不能出了岔子。這選秀事宜,你就交給左貴妃去打理,不成就叫淑妃也去幫她。你就不必再費心費力去管了。」皇后一一答應了,太后又問道:「聽聞近來這林昭儀同左貴妃走的近些?」這皇后是個溫柔斯文的個性,低頭想了一回,方才說道:「林昭儀性子活潑,同左貴妃說的來,兩人常有來往。」太后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又問了一句:「戶部送來的選秀名冊上,好似還有林家的女兒?」皇后點頭稱是,又說道:「這位二姑娘倒是嫡出的。」太后便淡淡說道:「宮裡是越發熱鬧了。「語畢,更不多言。

  殿試三日之後,朝廷放榜,頭甲名字先放了出來。

  這日,李仲秋與季秋陽一早起身,還不急梳洗,便打發人到街上打聽消息。這李仲秋倒比季秋陽還心焦些,只在堂屋中轉來轉去,早飯也吃不進去了。季秋陽便笑道:「老弟這等模樣,那不知道的還當那日去殿試的乃是老弟。待會兒人來報信兒,只怕也要叫錯了人呢。」

  正說笑間,那去打聽消息的人忽然自外頭氣喘吁吁的跑來,向著屋裡高聲嚷嚷道:「恭喜老爺,老爺中了頭甲第三,皇上欽點了探花,賜進士及第!」

  ☆、第一百七十五章 邀功

  二人聽見消息,連忙搶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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