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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涉目不轉睛的看著,因為緊張,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屏了起來,這樣過了三十幾秒,就在他隱約感覺到一些窒息感的時候,宗行那邊終於有了動靜,他猛地站了起來,手隨著從地下探出,原先空無一物的手裡,赫然多出了一個龍形雕像。

  那是一條受縛龍。

  被刻滿經文符咒的繩索束縛在那裡,龍身扭曲,雙目暴睜,裡面的怨毒呼之欲出。

  而這座雕像的石料,是蒼青色的。

  和傅潛淵龍身一模一樣的顏色。

  傅同看著,心裡驟然升起一陣涼意,但面前的一切卻容不得他細想,就在這座雕像出現後,宗行背上紋路的金光突然盛起,趨近奪目,慢慢滲進石像龍的眼睛,一道泛著金光的結界隨之出現在眾人眼前,流光溢彩。

  「只剩十秒,進!」宗行厲聲道。

  幾個人的身體反應比意識要快,在宗行話音落下的第一時間便動了身,金光掠過後,結界和原先的山巒碧樹消失不見,無數人費盡心思都沒能進去的渡陵地宮,就這麼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磅礴。

  巍峨。

  但是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地宮四面的牆上都刻著經文,刻紋里填滿硃砂,從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朝殿內的人壓了過來,詭異極了。

  而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用神像鎮著,外面貼著符紙,卻不是鎮邪用的黃符,而是慘白色為底,加上赤色的符文,一眼看過去陰森森血淋淋的。

  他覺得難受,習慣性的想找傅潛淵,抬頭一看,卻發現傅潛淵臉色蒼白,抱著他的手上也隱約浮著青筋,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傅同一驚:「你怎麼了?」

  「……沒事。」傅潛淵低聲說,說完,抬手遮上他的眼睛,再移開時,臉色已經恢復如常,仿佛傅同剛才看到的一切只是錯覺。

  就算是哄小孩兒,也不帶這麼敷衍的。

  傅同皺起眉,不打斷就這麼被他敷衍過去,剛想繼續問,那邊饒涉已經把四周看了一遍,滿臉凝重的走了回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殿裡沒有帶有攻擊性的機關,壞消息是……我沒看到門。」

  但渡陵里肯定不止有這一座宮殿,因為這座宮殿特別空,剛才看到的那四座雕像幾乎可以說是宮殿裡唯一能看到的物件,除此之外就是殿中間突兀出現的一道長方形的石坑,旁邊散著許多石塊,像是有什麼東西被人從這裡拔了出來。

  傅同猜,那是薛陵的原身鎮墓碑從前存在的地方。

  他眯了下眼,注意力暫時被轉移,沒繼續向傅潛淵追問,縱身從他懷裡跳下來朝殿中間走了過去,在那邊停留片刻後,回頭:「薛陵來過,但沒久留。」

  那要進下一個墓室,肯定是要機關了。

  想到這裡,幾個人偏頭,齊齊朝宗行看了過去,後者卻搖了頭:「我幫不了你們,這裡我只進來過一次,就是為了取那隻青銅鼎,當時鼎就在放在右邊的神像旁邊。」

  也就是說,只能自行毫無頭緒的亂找了。

  幾個人有些失望,但也沒泄氣,很快又元氣滿滿,四散開到各個角落去找機關了。

  傅同也重新換成了人身,和他們一起找,結果卻不盡人意,直到把東南西北四處每一道縫隙都摸過去,也沒看到任何機關的存在。

  這哪裡是墓室,明明就是密室。

  樊休平時最討厭這種找不到頭緒的事,煩躁的皺了下眉,剛要認命的把他負責的區域再找一邊,突然聽到饒涉那邊傳來一聲被刻意壓低的驚呼。

  墓室里沉寂空曠,一丁點細微的聲音到了這裡都清晰無比,還會帶著回聲,饒涉的聲音一出,瞬間就被自然加了許多效果音,層層疊疊的響在那裡,又那麼突然,真真正正的詭異極了。

  樊休本來彎著腰在那邊,聽到聲音一個激靈,背包里的東西就勢滾落出來,叮叮噹噹的落在了石板上。

  看到這些,樊休頓時就更煩躁了,皺眉朝饒涉看了過去:「怎麼了?」

  饒涉卻沒看他,過去把剩下的三個神像都看過後,才出了聲:「……這幾尊神像,被引著入煞了。」

  神像入煞?

  樊休有點懵,殿裡這四尊神像他以前在書里看到過,都是很正派的神,南辟邪北治鬼東鎮煞西,這樣的神,也能入煞?

  他覺得疑惑,另一邊,傅同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怎麼回事?」

  「它們的眼睛被塗了血,於是陰陽顛倒,原先鎮煞現今鎮神,人鬼不分,還有它們身上的符。」饒涉臉色有些難看,很艱難的把後面的話說了下去,「符紙是人皮所制,而上面的符文,是用混了兇殺之人血液的硃砂畫的。」

  從聽到人皮製符這句話開始,傅同幾個人的臉色就已經和他差不多了,胃也有點不舒服,樊休尤其如此。

  因為就是一分鐘前,他還近距離的摸過那道符。

  他退後一步,不想繼續膈應自己,索性當沒聽到,俯身去撿剛剛掉在地上的東西。

  撿到一半,突然又聽到一陣沉悶的嗡鳴聲。

  以為是饒涉那邊又搞事,樊休揉揉眉心,相當無奈的回過頭,然後在一瞬間裡,對上了幾雙驚愕的眼睛——

  正看著他的身後。

  樊休心裡咯噔一聲,緩緩的、慢慢的、極其僵硬的轉過了身,卻沒看到預想中血腥恐怖的場面,只有一隻玻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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