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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傾饒已經知道大駙馬就是做下數起斷肢案的兇徒。如今皇帝一開口就是讓她為那人開脫,她如何做得到?!

  完全沒想到竟然被倒打一耙,她在驚愕與憤怒交織之下,再顧不得多想,當即說道:「陛下,臣……做不到。」

  「哦?傅評事這樣出眾的人物,就連捉拿宏岳國人都可以出一份力,怎地這時候卻如此推脫。」

  「原因很簡單,」傅傾饒語氣平平地說,「陛下不是說,有人懷疑駙馬與案件有關嗎?既然是和案件有關係,自然不能……」

  她話沒說完,就有一物朝她飛來。

  「放肆!你竟是連朕的話都敢違抗!」

  傅傾饒下意識就要偏首躲過那物,微側了下後又忍住了。

  於是原本砸向頭部的茶盞和水漬就也沒有正中目標,偏了少許。前者擦著她的耳畔划過,墜到地上。後者還是有許多潑到了她的臉上,濕漉漉的一片,著實狼狽。

  「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去,還是不去!」

  傅傾饒慢慢直起身,抱拳朝天一揖,冷靜說道:「大理寺明察秋毫秉公執法,不能在微臣這裡壞了規矩。」

  楚涵宣面色毫無變化。只是他隨手抓起案邊的一張奏摺後,僅僅一下,就將它捏得完全變了形,從半截斷裂開來。

  正在這時,有人通稟,說兩位大人發現案情新進展。不多時,段、秦二人就行了進來。

  傅傾饒聽著秦點暮半真半假的捉拿宏岳人的計劃,正聚精會神,冷不防斜刺里一隻手突然出現,在她脖頸處戳了一下。

  對方出手太快,那裡驟然一疼,她下意識地張了下口,一物就這樣直接被彈進了她嗓子眼裡。她正欲吐出它來,對方動作更快,直接在方才的位置又點了一下。

  她喉頸處酸了下,那東西就被她吞了下去。

  喉部發麻,於是傅傾饒驚訝地發現……自己嗓子嘶啞,沒法說話了。

  這藥的藥性顯然並不是太大,應當是短期的,但傅傾饒依然惱火。

  她怒目去瞪始作俑者,段溪橋卻未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收回了手,如今正神色平靜地對著皇帝那邊。

  正惱怒之時,她卻見段溪橋將手背到了後面,朝她打了個手勢。

  這是兩人當初一起在街上查案時用過的,意思是:稍安勿躁。

  她雖明白他不會害他,可心裡依然十分不舒服。

  段溪橋做事分得清輕重,她不擔憂他的安危。只是他這做法,顯然是怕她一開口就會壞了他的計劃。

  他到底想做什麼?

  此時楚涵宣的心情顯然也不太好。

  他打斷了秦點暮,說道:「這些無需多講了。你就說說看,你們這樣大張旗鼓地去捉拿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吧。」

  秦點暮說道:「那些人太過膽大妄為,竟是在京城犯下命案。」

  「正是如此,」段溪橋截斷他的話頭,給他使了個眼色,緊接著上前一步,說道:「那些兇徒窮凶極惡,不捉拿歸案,實在是一大隱患。」

  ☆、第30章 沒料到的轉折

  「那又如何?」楚涵宣冷淡地說道,看向二人的目光,不帶絲毫的感情。

  左右不能說話,便細細觀察。傅傾饒這才想起,就連說起六皇子和大駙馬的時候,楚涵宣話語間雖有維護,卻也是這般的沒有情感。她突然悟了,他維護二人,或許是因為他們『是他的人』,而不是由於『親情』。

  忽地想起另外一人,傅傾饒深深嘆息。

  楚涵宣和楚雲西氣質雖有些許相仿,但終究是極為不同的。

  「這便要提及這些日子發生的幾個案件了。」段溪橋沉聲說道:「就是劉大人他們的案子。」

  他這樣主動說起此案,傅傾饒頗為愕然。

  楚涵宣對陶行江的維護,就算當初楚雲西不提醒,今日來這一趟,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更何況是段溪橋?

  看著他那堅定的模樣,傅傾饒有些拿不準他想做什麼。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他會做的事情。但如果對方是皇帝的話,她卻不太相信他會如此莽撞。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還得到皇帝的另眼相看了。

  既然這樣,那他眼中的篤定又是從何而來?

  她兀自疑惑著,旁邊的秦點暮卻是頷首附和道:「正是如此。」

  這回不只是傅傾饒,就連段溪橋也微微側首看了他一眼。

  但也只一眼,段溪橋就收回了目光,拿出一冊卷宗,呈給皇帝。

  「原本案件毫無頭緒,但是前幾日在一個店鋪外發生了一樁命案,讓先前的案件也有了頭緒。那次命案,兇徒極其殘忍地將中年男子一刀劈開,又斷其四肢。望其刀口,竟與先前的斷肢案一般無二。」

  傅傾饒發現了段溪橋的意有所指,雖有懷疑,但依然不願相信,只垂頭細想。

  楚涵宣也聽出他話中未盡之意,緊繃的身軀慢慢放鬆下來,眼中竟是帶出一點點微末的笑意。

  「你是說,這案子的兇手,與那斷肢案的兇手,是同一個……哦,不,同一撥人?」

  傅傾饒猛地抬頭,滿懷希望地看向段溪橋。

  段溪橋似有所感,挺直的脊背微微一僵,堅定說道:「是這樣的。」他吁了口氣,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唇,「那刀口,應當是宏岳國中一名喚作阿關的人的武器。他乃是今年圖麓選出的第一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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