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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

  若是能回到當年,他倒寧願少年的母親仍然是浣衣局的普通宮女。那樣起碼到了年齡能夠放出宮去,又何苦在這高牆裡頭生生熬死了?幸虧七王爺憐恤母子倆,孩子沒多大時就帶他去了邊關,不然留在這宮牆裡頭,怕也是……

  手臂上一暖,黃公公回神,才發現少年竟是攙著他要帶他去旁邊木凳上坐。

  黃公公望著少年與他母親那一般無二的柔和眉眼,看著他眼中的堅持,終究是被打動,頭一次沒有拒絕。

  待到二人坐好,黃公公將方才的情形大致說了下。

  少年聽聞後,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他焦躁地來回踱著,方才的沉穩全然不見。

  「看來傅大人有危險了。這可怎麼是好?」他懊惱地說道:「我人微言輕,父皇肯定不會聽我意見。怎麼做才好?」

  黃公公知他重情重義,認真思量了下後,說道:「方才我出來的時候,聽人說段大人和秦大人來了。據說二人與傅大人關係還算不錯,此時出現,許是和他有關。只是陛下現在並不想見他們。殿下既是沒有好辦法,倒不如讓這二人進來,看他們如何行事,再做打算。」

  ☆、第29章 一顆藥丸

  段溪橋和秦點暮進到御書房後,走了沒幾步,便發現了屋內的異常。

  地上有一灘茶水,其上散落著茶葉和茶盞的碎瓷片。傅傾饒立在屋中,與坐在案前的皇帝怒目相向,氣氛緊張到了極致,劍拔弩張。

  剛進屋的兩人,一個是主動前來一個是受人所託,並非相攜而至。方才在宮外遇到,也只打著哈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自然不明白對方所為何來,也並未就傅傾饒之事交談。

  如今主動跑過來的段溪橋對這個情形已經有了點底,雖訝然但也沒有太過意外。另一邊的秦點暮卻著實被驚了下,搞不清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兩人不動聲色地交換了個眼神,齊齊上前叩見皇帝。

  段溪橋在躬身的當口微微側過臉用餘光看了眼傅傾饒,見她指尖都在顫抖,不由有些擔憂。正邊起身邊想著該怎麼旁敲側擊問問現在的狀況,就聽上座之人寒聲問道:「怎麼不說了?剛才不是挺有理的嗎?」

  傅傾饒昂首直立,不卑不亢地說道:「微臣依然認為,在未抓到真正案犯之前,都不可隨意排除他的嫌疑。」

  段溪橋這次訝異到了極點。

  傅傾饒雖然有膽色,卻不是莽撞之人,不會衝動到沒有證據就信口胡說,特別是在皇帝面前。

  是什麼讓她如此失態、竟然當堂頂撞皇帝?

  他扭頭去看傅傾饒,才發現她臉上滿是水漬,而嘴角更誇張,竟然有血。水順著她的面部往下流,經過血跡,帶出一片紅色,滴到了衣服上。

  段溪橋有些憤怒。

  這傢伙到底是在幹嗎?怎麼進宮一趟就把自己搞成這樣了?

  皇帝手中擺弄著桌上的臥虎鎮紙,盯著傅傾饒,嘴角翹起了個冷硬的弧度,「方才九殿下說案件有了新進展,你們急著進來稟報。如今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新進展,竟是能驚動我兒子來替你們說話!」這話卻是對段溪橋他們說的了。

  傅傾饒聽到這個稱呼,心裡不由得暗嗤一聲。

  這皇帝偏心果然偏得狠了。

  六皇子他就叫小六,如今九皇子就成了「殿下」。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兒子,卻分毫感情都不帶,句句將對方擱到了風口浪尖上……看來那個皇子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難怪他有事都沒敢進屋,只是讓屋外的公公進來通稟。

  段、秦二人其實並未見到九皇子。不過他們記起方才有宮人端茶過去的時候,問過一個問題:「大人們可是又為查案之事而來?」

  不過是看似尋常的閒話,兩人都沒多糾結,隨便兩句便應付了過去。如今想來,那應當是九殿下安排的人了。

  秦點暮掃了眼段溪橋,看他沒有開口的打算,便先行往旁邊邁了步,向楚涵宣說起李長亭捉拿宏岳國人之事。

  段溪橋往旁邊挪了挪,接著秦點暮的遮掩,回頭怒視傅傾饒。

  傅傾饒雖然看著皇帝那邊,但也瞧見了段溪橋的動作。她本還想裝作看不見,又見他一直是使眼色,生怕他有什麼旁的要說,只得收回目光,往他那邊挪動稍許。

  其實她方才也是有些衝動了。

  原本她已經忍下衝動,想要日後有了妥帖證據再另作打算捉拿大駙馬。誰料皇帝竟是先行一著。

  當時黃公公走後,楚涵宣突然出聲問道:「你既是評事,平日裡在大理寺做何事務?」

  傅傾饒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快速思量了下,答道:「不過幫大人們跑跑腿罷了。」這說法模稜兩可,既可以被當做是和大人關係不錯與大人一起辦案,也可以當做是她無關緊要,只能做些單單跑腿的工作。

  本以為這樣便能鬆口氣了,豈料皇帝下面的話就將她生生噎了個半死。

  「既然是些跑腿的差事,那旁人也可做來。你且將此事擱下,」他露出了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另有事要安排於你。前幾日的斷肢案鬧得滿城風雨,你總是知道的吧?」

  傅傾饒不知他是何意,只得躬身應是。

  「聽大駙馬說有人懷疑他與那案件有關係,但朕相信他是無辜的。還請傅評事幫忙調查一番,還駙馬一個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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