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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傾饒垂首說道:「微臣有罪,望陛下責罰。只是還請陛下明示,微臣到底做錯了什麼。」

  「都說傻人有傻福,你夠傻,卻沒傻福,知道是為什麼嗎?」

  楚涵宣說話間已走到了傅傾饒身邊。

  他伸出兩指,用力鉗住傅傾饒的下巴,捏得死緊後慢慢往上提。

  傅傾饒被逼得沒法,只得不停地垂下眼仰起頭使自己不至於窒息。到最後發現他半點停手的意圖都沒,而她即使再往下看,也只能順著自己的臉頰方向看去,如今也已近乎要看到他的肩膀了。

  下巴疼極脖子脹痛。傅傾饒到底有些惱了,索性揚起雙睫朝他看去。

  雙目相對,只一瞬,楚涵宣便猛地使力,將她朝一旁用力摔去。

  「……因為你不只是傻,而且相當蠢!連我的人,都、敢、動!」

  他這一下使了全力,若是摔個結實,必然傷到筋骨。

  傅傾饒暗中運氣護住了身上,卻故意沒防備面部。撲倒在地後,撞擊牽扯到了下頜,嘴角處便流了些血。她用衣袖在唇邊隨意抹了兩下,那赤色就蔓延在了四周,看上去鮮紅刺目。

  楚涵宣看她這副模樣,頓時厭惡地別開臉。而傅傾饒望著他那副尊容,心底也厭棄到了極致。

  早知此人薄情寡義,卻沒想到他竟還是個視庶民如同螻蟻的帝王!

  鎮日裡在外標榜自己是個明君,又是在做給誰看!

  雖心中翻江倒海,但她仍然努力壓制住。裝作太過疼痛滯了下,她讓自己冷靜了下,這才問道:「不知陛下指的是何事。」

  楚涵宣懶得再去暗示,直截了當地問道:「聽說昨夜你見過大駙馬了?」

  傅傾饒擰眉作沉思狀,「昨日……晚上嗎?昨日晚上,微臣與大家一同去捉宏岳國細作了。」

  楚涵宣猛地回身看她,「你說什麼?」

  「秦大人和李將軍查出來城內混進了宏岳奸細,生怕遲則生變,就召集大家一同前去捉拿。微臣因為箭術還算拿得出手,便也一同去了。」

  她不怕這事兒被捅開。

  昨日裡鬧了那麼大的動靜,她就不信楚涵宣不知道李長亭他們所做的事情。而且當初她拜託段溪橋幫忙借弩機,就知道自己會射箭之事必然也瞞不住,早已經想好了這番說辭。

  只是沒想到今天這個時候便已用上了。

  果然,楚涵宣聽聞後,冷到極致的面容有了一絲絲的溫度。

  「你說,昨日裡你和他們在一起?」他沉聲說著,似是問句,卻又好似肯定了什麼一般,「那麼……昨日你是在城西?」

  傅傾饒發現他在說到『城西』二字時神色微微變了少許。

  她想起劉大人與京兆尹的兩樁案子,都是發生在京城正中或是城東。於是決定賭一把。

  她賭的是,大駙馬沒敢和皇帝說出全部的實話。

  雖明知楚涵宣這個時候不需要她的回答,她依然加重語氣說道:「是啊,在城西。當時抓到宏岳人後,微臣還看到一個細作,本是追過去了,誰知差一點就要捉住時,卻被他逃掉了。」語畢,她長長一嘆,「也不知道那人什麼模樣,當真是太可惜了。」

  楚涵宣沉默片刻後,神色剛鬆動了一瞬,便又恢復了陰鷙。

  他正欲開口,門外響起了尖細的通稟聲:「陛下,大理寺左少卿大人和刑部的右侍郎大人在宮外求見。」

  楚涵宣厭煩地皺起眉。黃公公小心翼翼問道:「陛下,不如奴才去同人說一聲,讓兩位大人稍等片刻?」

  楚涵宣頗不耐煩地說道:「你且去吧。」

  黃公公說話間已將硃筆和奏摺擱好。他輕手輕腳地走出門去,慢慢合上大門,這才去同那通稟太監說道:「去,和兩位大人說,稍等一下。」眼看太監躬身急急走了,他又緊走幾步過去,揚聲喚道:「記得語氣好點兒!別沒輕沒重的!」

  彈彈衣裳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他攏起袖子,慢吞吞往旁邊行去。眼瞅著周圍再無旁人了,這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小跑著往旁邊的小徑上行去。

  去到一處僻靜的園子,黃公公左看右看尋覓半晌,終於在角落的幾株藥材旁找到了那個身影,忙急匆匆跑了過去,說道:「小祖宗誒,你從哪兒招惹了這麼一位大人啊。」

  藥草旁的少年聞言站起身來。

  他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看上去卻不似同齡人那般青澀,而是有種超出年齡的沉穩氣質。只有他和煦笑容中不時帶出的那抹羞澀,方才能看出這不過也才是個半大的少年郎。

  「黃舅舅,怎地?他可是惹了事了?」

  黃公公慌張地左右四顧了下,才壓低聲音雙手合十說道:「小祖宗誒,可別這麼折煞奴才了。再這樣叫,奴才要折壽的。」

  「無妨。人前我自然不會如此說。」少年全然不當回事地搖搖頭,懇切說道:「娘親說過,自打她進宮做活兒,舅舅就一直護著她。當年若不是舅舅在,我娘怎能活得下來、又怎能順利生下我?」

  「別,別,那都是七王爺的功勞。關奴才什麼事兒啊。」

  「七叔的恩德我沒齒難忘。」少年嘆道:「但是舅舅的恩情,我也謹記心中。」

  黃公公方才在御書房聽了那樣一番話,如今再聽這少年的言語,不由得有些鼻子發酸。

  明明是親父子倆,怎麼性子差那麼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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