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等到攝政王的死訊從邊境傳來時,皇帝呆愣了好半天,才抱著那沾了血的血甲又哭又笑。

  「你看,我冷血無情,手腕毒辣,連輔佐自己多年的義父都敢算計……」皇帝滿臉淚痕,「我難道不是當皇帝的料嗎?!」

  但現在,已無人回答他。

  皇帝總是心想,朝臣畏懼他,就連那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也被他踩在腳下,曝屍荒野,他難道做的還不夠好嗎?

  直到年紀大了,朝堂之上各個都是心機極深的老狐狸,暗中結黨營私;

  皇子們羽翼豐滿,惦記著他的皇位;

  最可笑的是,他手中唯一能真正屬於他的,竟然是攝政王一手組建留給他的驚蟄衛。

  恍惚間,攝政王最後一次出征前,留給皇帝的最後一句,並非是「平安順遂」,而是「等我歸來」。

  攝政王死後二十年,皇帝依然在拼命地想,等他回來……他會做什麼呢?

  是終於忍受不了自己的疑心想要造反,還是想要徹底將所有權利都交到自己手中,和那個已有了身孕的林映朝遠走高飛?

  若是前者,皇帝可以自己說服自己,攝政王死得好;

  但若是後者……

  皇帝想都不敢想。

  攝政王從未將自己手中的人告知過他有多少,而他死後,皇帝面對著滿朝心思各異的文武百官,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下錯了一步棋。

  一步錯,步步錯。

  落子無悔。

  「那虎符,為何是假的?」

  一聲森然質問,將沉浸在噩夢中的皇帝陡然驚醒,他猛地張大眼睛,盯著頭頂明黃的床帳許久,才發出一聲嘶啞至極的氣音。

  一旁的安平立刻湊上前,驚喜道:「陛下!陛下醒了!」

  皇帝根本說不出話,恍惚間聽到外面的兵刃相交的聲音,用盡全力嘶啞地道:「外面……什麼?」

  安平忙道:「二皇子拿了皇后懿旨,說瑞王和長淳王要下毒害您,正要將他們拿下。」

  皇帝一愣,接著手指一動,艱難道:「放……肆。」

  「我看誰敢!」

  大殿外,荊寒章手中長劍出鞘,神色森然地擋在瑞王面前,厲聲道:「亂臣賊子逼宮造反,也敢打著救駕的旗號?!你們難道就不怕陛下醒來後株連九族嗎?!」

  二皇子漠然看著他,道:「寒章,父皇病危,太醫已說了束手無策。」

  這算是明晃晃地將狼子野心放在明面上。

  皇帝昏睡了太久,若是能治好早就醒了,也是因為太醫口中「時日無多」的診斷,二皇子和皇后才最終決定逼宮。

  宮外,長淳王府。

  晏行昱喝了藥,靠在搖椅上賞月。

  魚息將手中的瓷瓶拿給他看:「如何如何?這個藥我拿封塵舟試過,絕對查不出絲毫病因。」

  「嗯?」晏行昱瞥他一眼,「封塵舟吃過的假死藥?」

  魚息點頭:「嗯,我改良過了,這顆吃了只會昏迷不醒,只要每日用湯藥吊著能活上許久,太醫來了也查不出什麼來,反而只會覺得他脈象越來越弱,最後便是將死之兆,但只要點上解毒煙,片刻之後就能醒。」

  魚息一說到這些稀奇古怪的藥,眼睛都在發光:「你師兄竟然真的幫你把藥放到皇帝從護國寺求來的護心藥丸里了?我還當他是在哄騙你,想再把你抓去奪皇位。」

  晏行昱聽累了,伸了個懶腰:「晏戟只留了我在相府待了六年,期間一次都沒來看我,可我師兄卻是親手把我養大的。」

  魚息嘖嘖稱奇:「那接下來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晏行昱歪著腦袋晃搖椅,懨懨道,「封塵舟先別過去,等詔書定了再去。」

  「今晚會定?」

  晏行昱詫異看著他:「二皇子都死了,你覺得皇帝的兒子裡,有哪個比瑞王還更適合做皇帝?他就算不定也得定。」

  魚息:「……」

  人家還沒死透呢。

  第92章 駕崩

  安平快步跑出寢殿, 剛一推開門就瞧見荊寒章滿臉戾氣地將面前的禁軍一劍砍到一邊,猩紅的血點濺到了他俊美的臉頰上,襯著他仿佛一尊煞神似的。

  安平一驚, 這才意識到荊寒章並非一無是處, 相反他還有著七殺格的命格。

  見越來越多的禁軍在二皇子指使下衝上前誅殺瑞王, 安平唯恐擋在前面的荊寒章出了什麼事, 忙尖聲道:「陛下已經醒了,誰還敢再次造次?!」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二皇子臉上的駭然擋都擋不住,他腳下一軟,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選中了有人為他特意算計的不歸之路。

  逼宮的眾人有人茫然不解有人知曉內情渾身冷汗, 安平一概沒管,朝著晏沉晰道:「陛下請晏統領過去。」

  晏沉晰隱約知曉二皇子的算盤,不知是不是懷著私心, 本能地讓驚蟄衛護住荊寒章和瑞王,省得兩人出了事。

  現在聽到皇帝醒了,晏沉晰悄無聲息鬆了一口氣,看了荊寒章一眼,跟著安平進了寢殿。

  周圍一片死寂, 二皇子死死瞪著瑞王,咬牙切齒道:「這是……你的算計?」

  荊寒章滿臉無辜地擋在瑞王面前:「什麼算計?算計你逼宮?我們哪有這麼大能耐啊?要是我們真的能左右你的想法,直接讓你告老還鄉得了唄,哪裡還用得著奪來奪去啊?」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