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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煊抓住他的手將他拖到懷裡固住,任性的拒絕,「哪有比夫妻之間更重要的事,怎能容後再議,玉舒糊塗。」

  他說著就將頭埋進謝玉舒肩窩裡,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

  謝玉舒:「……」

  「陛下,你已經比臣高了,比臣壯了,裝柔弱已經騙不到臣了。」謝玉舒伸長手艱難的夠到地上的奏章,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幹嘛要摔到地上去,還不是得自己撿,撿了還要看是不是他要的。

  所幸謝玉舒運氣不錯,一次就拿到了自己要的那本,一把塞到葉煊手裡。

  葉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打開奏章一目十行的掃上去,眉頭微微挑起,又掃了放下砸下來的幾本奏章,猜測怕都是一樣的內容,倒是明白了謝玉舒生氣的原因。

  他笑了一聲,指著上面的一行字道,「小相爺,此折請封大將軍王為攝政王,同朕共治天下,你以為如何?」

  「陛下,馮子健雖戰功累累,然已官職一品,賜王拜爵,封無可封。」謝玉舒擲地有聲的道,「不可。」

  「好,那便駁回。」葉煊順從。

  謝玉舒皺了皺眉,看了看地上幾本同樣的奏摺,不說話。

  葉煊看出他心中所想,悶笑著輕咬住他耳垂,舔了舔,聲音低啞,「這些人膽大妄為,理應受罰,你以為如何?」

  「左右朝政,確實該罰。」謝玉舒點頭。

  葉煊手臂用力將他抱上床榻壓上去,低著嗓子應,「朕聽梓潼的。」

  「梓潼說不可便不可,梓潼說罰便罰,梓潼以為如何?」

  謝玉舒已經快喘不過氣了,抱著少年寬闊的肩膀,陷進柔軟的絨被裡,回應的聲音逐漸被吞沒,破碎的不成句。

  第55章

  禮部算出來的良辰吉日有三個, 正月初一、正月十六、二月二十。

  前一個太趕,後一個太久,最後沒什麼意義的定了正月中旬的日子, 先是國喪又是年節再又是新皇登基,禮部官員近來是忙的腳不沾地, 做夢都睡不踏實,好在新皇還算仁慈, 給了他們喘息的時間,刨去禮部趕製帝服帝冕,祭祀安排等, 手腳麻利的還能歇個一天半的。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 新皇是個魔鬼,留出來的那一天, 是讓他們趕製皇后鳳袍的。

  已是半夜,改好的帝袍帝冕被趙安重新疊好放到托盤裡端走, 等兩日後登基大典再拿出來。

  新皇穿著純白的中衣,披著暗紅為底鎏金鑲邊的龍袍, 坐在床沿刻意壓低了聲音說話。

  燭火明明暗暗,不遠的桌案上還放著未批完的奏章,然後一水兒擺了不少環佩掛件、玉佩、瑪瑙、鑲嵌血玉珠的額帶……地上隨意丟在一起的衣服攏上一層親密的陰影。

  撩開一邊紅紗的龍床上,刺繡盤龍被隆起一個清晰的人影,細軟的長髮披散在床榻之上, 有幾縷被年輕的新皇抓在手中把玩, 流水一般的從指縫穿過滑落。

  空氣中還有未散盡的麝香味,那人睡得很沉。

  禮部尚書膽戰心驚的收回視線, 死死的低著頭, 恨不能現在就瞎了, 或者時間在早一些,出門的時候摔一跤,最好把腿摔斷了,不要踏進乾元宮,不要知道這個要人命的秘密。

  都說新皇未曾娶妻,在滄州的蕭王府內更是連個侍妾都沒有,朝中所有納妃大婚的摺子盡數被駁回了……可禮部尚書悄咪咪的看一眼交疊在一起的衣服,龍袍之中露出一截紫紅色的官服,那腰封繡紋,袖口隱秘縫製的金線,赫然是官居一品當今丞相的服飾。

  他再偷偷撇一眼桌上,青色的額帶新換的,上頭鑲嵌的血玉珠卻是舊物,鏤空的形狀無一處不透露出熟悉,旁邊的紅色瑪瑙掛墜因為主人時常握在手中把玩,盤出了包漿感,油光水亮的,隱隱露出上面的清和二字。

  謝玉舒,字清和,十五六元及第狀元郎,十九子繼父業丞相爺,為人清正廉潔,性情溫和稟直,如今二十出頭,相府中無一女眷,是京中貴女人人求嫁的好郎君。

  禮部尚書的嫡幼女就曾心儀這位年輕的相爺,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等了數年沒有回應,嫁給了旁人。

  雖然坊間盛傳謝玉舒斷袖之名,但當時皇帝有意為三公主說親,便無人相信,只以為是推辭的藉口。

  禮部尚書本來是不信的,可如今由不得他不信,尤其是聽著新皇口裡快速準確的報出了丞相爺身體各個部位的尺寸之後。

  葉煊看了他一眼,「我說的你都記住了?」

  禮部尚書立刻回神,垂下眉眼觀鼻鼻觀心的回答,「回陛下,臣記住了。」

  「記住了就下去吧。」葉煊語氣淡淡,「這鳳袍我不急著要,登基禮時趕出來便是了。」

  禮部尚書眼前一黑,兩天時間趕一套祭祀制式的皇后服裝,整個禮部和司制坊得不眠不休的開工啊,還以為新皇是體恤他們才空出了兩天空閒,原來並不是。

  他如是想著,含淚磕頭謝恩了。

  趙安送他出宮,一直送到宮門口,老太監臉笑得跟菊花一樣,聲音輕輕柔柔發飄,卻像是一把寒冷的刀架在他脖子間,「今日在宮裡見了什麼看了什麼,還望尚書大人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就不要知道了。」

  「新陛下脾性不定,頗有些少年意氣,且分外疼愛那位大人,凡是大人說什麼陛下便聽什麼,若是有什麼中傷大人的風言風語落在陛下耳里,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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