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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弄出來吧,還被半途中似醒非醒的謝玉舒罵了一句禽獸。

  但凡那雙鳳眼睜開,葉煊就得給他表演一個委屈可憐。

  可惜他昨天玩鬧的確實太過了,謝玉舒整個人懶在他懷裡,任他施為,連手指都懶得動。

  對葉煊來說越洗越躁的澡洗完了,他給謝玉舒裹了件自己的外衣抱回殿裡,放在已經收拾好的床榻上。

  謝玉舒自動滾離他火熱危險的懷抱,裹進被子裡繼續酣睡。

  葉煊又去洗了個澡平復了激動的心情,這才披著半濕的頭髮去大殿批奏摺。

  剛批沒多久,泰安帶著濃重的酒氣匆匆進來。

  葉煊上下打量他一眼,眉頭高高揚起似笑非笑的道,「昨日廟會後,你同裴晟走了?」

  泰安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抹不自然,否決道,「沒有。」

  「哦,那你怎麼連衣衫都沒換?還有你脖子上那幾道抓痕……」葉煊看著他扯緊衣領去遮,眼神流露出調侃,「裴六郎倒是一如既往的張牙舞爪。」

  「……」泰安轉移話題,將昨晚酒樓的事情說了。

  葉煊若有所思,「確認是徐府的馬車?」

  泰安搖頭,昨天裴晟說看到了徐府的馬車,泰安只以為他醉了便沒有當一回事,直到今早上他去買藥,正好是酒樓附近的一個醫館,有店小二在裡頭買跌打藥。

  那店小二哭喪著臉抱怨,「……店裡要打烊了,我不過是上去問他走不走,便被他劈頭蓋臉摔了一地東西,那酒罈就碎在我臉上。」

  大夫也很同情這遭了無妄之災的小二,有心寬慰他,「好歹是墊付了你的藥錢。」

  店小二悶悶應,道,「那些個達官顯貴,便是不給我藥錢,我也是不敢說什麼的。」

  「莫要說這些話了,我瞧見那付錢的是宮裡的公公,怕是哪位王孫身邊的,你小心遭了禍。」

  店小二被大夫嚇得不敢在說話了。

  泰安有心找人去打聽了一下,這件事清早發生的,鬧得動靜有點大,街里街坊都聽見了幾分,說是齊王葉煜。

  齊王的外祖家,也就是淑妃的母族正是徐國公。

  葉煊笑了,「原來齊王同王妃情比金堅,便是這樣的情比金堅。」

  葉煊大概能猜到齊王想幹什麼。

  先帝膝下九個兒子,皇后無子,就連他最名正言順的大哥都知道隱藏鋒芒,若不是先帝逼迫,他恐怕也走不到逼宮造反的地步,偏就他這個四哥,從小就把爭皇位的心思擺在明面上,將淑妃的張揚學了個十成十。

  徐國公老了,脾性已經大不如前了,且乾元宮前被馮子健和泰安一嚇,恐是看出了些什麼,近些日子低調的很,必定是不想多生事端的,可架不住歷來外戚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怕再不願意,齊王動了心思,他也得咬著牙將徐府全賠在他四哥身上。

  葉煊思索著,手指在案牘上敲擊,緩緩道,「我不怕齊王和徐國公,他們有什麼計謀儘管來就是,反正已經擺在明面上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但是,我怕舅舅在背後推一手,借刀殺人。」

  泰安也皺起眉來,點頭誠懇道,「他做得出。」

  馮子健這人狠起來六親不認,對親兒子都能下死手。就算因著良妃的關係,不會殺了葉煊,可除了留著他一條命,其他什麼都可以干。

  葉煊讓泰安親自監視馮子健,泰安領命退下。

  葉煊批起摺子沒完沒了,一直到趙安進來提醒,才發覺已經過了午時,他傳了膳,將謝玉舒叫起來吃飯。

  謝玉舒睡了大半天,被喊起來的時候都迷迷瞪瞪的,吃完飯才徹底清醒。

  葉煊讓他繼續休息,還把桌案搬到了床邊,陪著他一起。然而這□□的,謝玉舒身體又隱秘的疼,怎麼也睡不著了,乾脆趴在龍床上要了幾本奏摺,跟他一起看。

  打開一本,選妃——他眉間動了動,利落的寫下「駁回」二字,合上放到一邊。

  打開第二本,請封——他眉間蹙緊,「駁回」二字寫的過於有力,合上之後丟到一邊。

  然後第三本、第四本……反反覆覆就是這兩個內容,且看著好像除了字跡外,措辭也是差不多的。

  謝玉舒不由的翻開前面批好的對比了一下,好嘛,還真就差不多,連用錯的一個詞語都一模一樣。

  便是再好的脾性,火氣也上來了,他眉頭都快凝成一個結了,抓著這些奏章坐起來,將其一把摔到葉煊面前,冷笑了一聲咄咄道,「大將軍王未免過於放肆!」

  「怎麼了?」葉煊拿起一本翻開,不由笑起來,道,「玉舒且放心,弱水三千,煊直取你一瓢飲。」

  謝玉舒臉登時又紅又白,道,「你拿錯了,我不是氣這個。」

  葉煊正色看著他,語氣肅穆起來,「難道你不氣?」

  那眼神分明寫著「你怎麼可以不氣」,惆悵悠然的看著他,語氣聽起來很是委屈,還裝作大度的樣子說,「好吧,玉舒胸襟寬廣,莫說只是廣納後宮了,怕是朝臣們勸我開枝散葉,玉舒也不會動氣,還要為我仔細張羅一二。」

  「玉舒這般的胸襟,為夫比不得。」葉煊說的陰陽怪氣。

  謝玉舒被他逗笑了,臉上的怒氣沖沖也維持不下去。

  他伸手在他額頭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無奈道,「此事容後再議,我們先說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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