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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究竟想要什麼?」

  「在我的家鄉有一部動畫片,叫《叮噹貓》。」

  白鷗看著李遇的眼神開始疑惑就突然很想笑,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忽悠小皇帝好像變成了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

  「哆啦A夢坐著時光機到大雄身邊,大雄就從來不問他想要什麼。但是我猜——」白鷗突然低頭靠近李遇,「他也許想回家?」

  白鷗的突然靠近讓李遇不自覺地朝後縮了一步,他小腿撞到身後的美人靠上,重心不穩,直接跌坐在上面。

  白鷗露了個惡作劇得逞的笑,努力壓著不讓自己笑出聲。

  「你……」李遇清瘦的小臉上那抹緋色剛要褪去,又因為眼下的窘迫再次漲紅,他小聲道:「如果……」

  他記得白鷗說過,白鷗的家鄉在很遠的地方,如果白鷗也想回家……

  那自己是不是應該……

  「不用如果了。」白鷗憋著笑,「陛下幫不了我。」

  「那、那……」李遇抬眼盯著白鷗的眼睛,有點怯怯的,很怕在裡面看到失望,「那個什麼……時光、機?是什麼……」

  「大概……」

  白鷗眼神巡覷一圈,最後留在桌上的一沓白紙上;他走上前去,信手摺了個孩子們小時候都玩過的紙飛機。

  他用笑意接著小皇帝疑惑的眼神,直接上前一步,掀開了李遇身後的棉布帘子,對著飛機頭哈了口氣,輕輕使力,將手中的紙飛機朝著夜色擲了出去。

  李遇看著一張普通的白紙在白鷗手中變成一個奇怪的形狀,再看著那張紙好像長出了翅膀,飛進無邊的夜色里。

  他瞪大了眼睛,帶著點孩子氣的驚奇。

  白鷗回頭,看見了小皇帝所有的天真。

  「它有翅膀嗎?」李遇好奇地問。

  白鷗笑道:「有的。」

  接著,他看到李遇眼中的光芒暗了暗。

  「那你也有嗎?」李遇問道。

  「有的。」白鷗笑答。

  「叮噹也是一隻貓嗎?」李遇眼中的光芒徹底散去,垂著腦袋小聲問道:「一隻叫叮噹的貓?」

  白鷗很敏銳地捕捉到這問話里的關鍵訊息。

  也?

  「小白也是一隻貓嗎?」他低頭看著小皇帝,收斂了笑意,「一隻白色的貓?」

  「不……」李遇搖搖頭,「小白……只是一隻狸花貓。」

  狸花貓?

  白鷗有些怔住了。

  至大寧王朝打通西域通商之路,乖巧稀有的波斯貓傳入中土,頗得王室貴族的青睞。

  殤寧雖沒落,但李遇好歹是先帝唯一的兒子,七歲登基,怎麼心心念念的會是一隻不起眼的狸花貓?

  白鷗細細思忖。

  史書記載,殤寧後主生母不詳,野史中有說是青樓名妓,也有說是梨園名伶,更多是說李遇的生母只是宮裡一個最卑賤的宮婢。

  殤寧後主長在永巷,在先帝去世無子的局面下才被周哲翎接回,扶植登基。

  亡國之君至童年起就沒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日後成為一代昏君似乎有跡可循,這也成為殤寧後主最為後人所詬病的一點。

  所以小白,是在七歲前陪著李遇的嗎?

  白鷗好像突然被什麼戳中了不知道哪一根神經,突然就不願意再想下去了。

  他打住了這個話題,盯著李遇那隻還緊緊攥著信箋的手,「陛下不打算告訴我信上說了什麼嗎?」

  李遇被這個突然的話題問住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捏著那張糟糕的信箋,已經被手心裡緊張的汗水濡濕。

  他怔怔地握著那張褶皺的信箋,忽然失語。

  第26章 我凌亂了。

  寅時三刻,周慕雲還走在通往延年殿的迴廊間。

  即使在夜半,她依舊穿戴整齊,鬢髮一絲不亂,只是趿著一雙雲頭履的步子略顯匆忙,臉上的表情依舊沉靜,慣常的端莊嫻雅。

  延年殿前,周哲翎貼身的老嬤嬤已經急得團團轉,大老遠地瞧見周慕雲便匆匆迎了上去,「三小姐,您可算來了。」

  「夜色已深。」周慕雲抬手免了老嬤嬤禮數,「何事如此——」

  「啪」的一聲骨瓷脆響自殿內傳來,打斷了周慕雲的問話。

  「算了。」她拍拍老嬤嬤的手算是安慰,「我自瞧瞧去。」

  「姑母。」

  她推門進殿,一聲輕喚間腳下差點被碎了一地的瓷片絆倒;拎著裙擺繞開那一團狼藉,她抬眼便看到周哲翎扶額倚在美人靠邊,一屋子下人跪倒在地,雙肩顫抖。

  自小長在這深宮裡,長在周哲翎身邊,她鑒貌辨色,玲瓏剔透,此刻殿上景況不必多言,她已猜得八/九分。

  「不中用的奴才,又是何事擾了太皇太后清淨?」她眸色不變,走到一眾瑟瑟發抖的下人中間,抬手吩咐道:「還不下去。」

  眾人聞言如蒙大赦,紛紛行禮退下,只恨不能走在第一個。

  「是何人不長眼?」周慕雲輕步走到美人靠邊,說著跪在榻前抬手為周哲翎捶腿,「這麼晚驚擾了姑母安眠。」

  「一群不中用的——」周哲翎睜眼,鬆開扶額的手一把拍在榻間的小案上,咬牙道:「廢物!」

  周慕雲聞言抬頭,借著明滅的燭火瞧向周哲翎壓在手下的信箋,雖只露出幾行字,但她需只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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