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瞞著我是幹嘛
江由一臉懵逼但還是決定拼一把運氣,他覺得自己下半輩子不可能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栽進去,於是他試圖挽回,茅鱗是嗎?他這兩天一直積攢著的腦細胞在腦袋裡打轉,終於在蕭非開口遣人拉他下去杖斃
的前一秒,他沉著冷靜道「茅鱗他企圖非禮我。」
萬凡瞪大了眼珠子不肯置信的看著他,據江由後來說,他那張嘴都能放下一個雞蛋了。蕭非怔在了原地,就像自己養了幾十年的好白菜突然被別人操了一樣,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想面對現實,江由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以前很乖的,你以前從不頂撞我,你每天都回家吃晚飯的,你也不撒
謊,你那麼乖……
萬凡沉默了一下,從他悲涼的眼底看到了絕望,他默默轉身,他離開房間。他自此消失在世間再也不相信愛情……這必須沒有,他現在想弄死茅鱗那個賤人。
江由伸手想挽回他一下什麼,向他解釋一下什麼,但礙著蕭非在,他什麼都做不到,只能默默從床上爬起來,跪下,無比誠懇道「主上,您一定要相信我。」
「夏宇呢?」蕭非涼涼問。
什麼夏宇?關人夏宇什麼事兒?
夏宇的職業素養使他在蕭非開口問之後,江由反應過來之前,出現在房間,真的是隨叫隨到。
蕭非問他「你是不是瀆職?」
夏宇一頭霧水「沒,沒有吧?」
你主子都被人非禮了,那時候的你在那裡?蕭非臉色一黑,夏宇立馬跪地「屬下知罪。」
「你知什麼罪?」
「護……主不利吧?」他消了疑問的語調怯怯的看了一眼江由,江由別過臉去「……」別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很無奈。
「來,跟我說說茅鱗一個街頭道士是怎麼非禮你家主子的。」蕭非問夏宇,江由想替他回答但無奈實在是辦不到。
夏宇文學素養有限,但他看過兵法讀過史記應該還能混過去吧?江由這樣安慰自己,但是忽然他又想到,萬一夏宇看過什麼齷齪的話本子,下流的圖冊怎麼辦?
夏宇支吾半晌,模模糊糊道「兩個月前吧,江護法出門,然後……然後茅鱗從天而降把江護法壓在了身下。」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簡直肆無忌憚!江由膝蓋一軟,蕭非默默握起了拳頭,偏偏夏宇別的功夫沒有,演戲的一流,他臉上就表現出了「那時候我驚呆了」和「怎麼會這樣」的戲碼專用迷茫臉!
他估計沒睡醒。
江由一連咳了好幾聲,差點把肺咳出來,蕭非陰森森的笑著問他「你怎麼看?」
外面突然鬧了起來,很大動靜,萬凡把茅鱗從牢房裡拖了出來,拖到江由那屋子裡把人摔到地上「說,你是什麼時候非禮江由的?」
茅鱗「……啊?」
萬凡險些一腳把他踹飛「你裝什麼傻子!」
什麼時候非禮江由?非禮?茅鱗被逼無奈,匆匆從喉嚨里擠出字來「那,那是,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我看到一個叫江由的女人獨自一人在街上徘徊甚是寂寞……」
說起非禮,他就想起應該是一個女人,於是一個叫江由的女人在街上寂寞空庭春欲晚,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江由那時候的臉色已經無法形容了,那就不是黑不黑的問題,那就是要人命的問題。
蕭非摸著沒有胡茬的下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問「還有別的版本嗎?」
萬凡拉著還在瞎說的茅鱗扔出門……
江由經歷了絕望,他永遠不會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一個像萬凡這麼蠢的隊友,蕭非在問他「還有什麼解釋沒?」
他一聲不吭,還能說些什麼,說自己是如何搔首弄姿的去勾引茅鱗嗎?一頭撞死算了,他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只能幹巴巴的認罪「主上我知錯了。」
「扣著茅鱗是為了挖蕭竹書的墳墓?」
「是。」
「挖墓是為了蕭樂雨?」
「是。」
「瞞著我是想幹嘛?」
給您一個驚喜?呸,江由怎麼能這麼說,他還沒活夠還不想死。
他只是求救性的看了一眼萬凡,萬凡深吸一口氣「主上。」
「你閉嘴,回頭我在算你的帳」
江由就很頹廢,他瞞著蕭非只有一個理由,就是自己是大瑤的太子,是蕭竹書的親生兒子,他需要蕭樂雨,但是他能說嗎?不能說。
又是一陣沉默,蕭非覺得自己活的太失敗了,他對江由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你若非存有私心,就該告訴我。」
江由存了私心。
萬凡不解,蕭非很了解,他這毒宗宗主又不是白撿來的,是一步步正經上去的,關於江由,老宗主死前,說了很多。
比如江由是被狸貓換太子的不幸者,比如他的生母是蕭竹書,比如他的父親是大瑤皇帝,比如他原本該姓葉。
程辰澈回了毒門一趟,因著毒屍的事和大瑤朝堂上鬧的茅鱗的事,皇帝承認了毒門地宮裡的屍體是假的。
也多虧程辰澈突然想起要回去一趟,不然葉青青去三九峽的路就太順利了,這個時辰十七正閒散的在程辰澈書房裡整理筆墨。
十七在看他以往的課業,見他回來了難免有些驚訝「不是說需要一個月嗎?」
程辰澈點點頭,神情疲倦了好多,往書房貴妃椅上攤坐下「我回來處理一些私事,你怎麼沒跟青青在一起?」
「呃……」十七平靜的撒謊道「皇后娘娘喜歡一個人。」
嗯,一個人是挺清淨的。
他衣衫沾了雨,沒有杏花的味道,春日裡和煦的暖,透著凌冽的涼,到底是初春,乍暖也還寒,這讓十七產生了一種盛世安詳的錯覺。
他只看了程辰澈一眼,就心虛起來「既然是有私事要處理,那會在毒山呆的久嗎?」
程辰澈頭腦難免發痛,破天荒的頭一次對著十七唱了一回黑臉戲,問他「你老實交代,葉青青什麼時候離開的?去了那裡?幹什麼去了?」
十七手上的動作慢了好多,他搖搖頭「不能說。」
他還算是誠實,程辰澈頓覺一個頭兩個大,那好,他承認他算計不過南裕澤,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想搞什麼鬼。
他沒有多責怪十七的意思,只怪自己活該,人十七本來的主上就是南裕澤,自己搶著要來,也算給自己家要了一個臥底來。
十七難免有些愧疚。
程辰澈只留下吃了頓午飯,把地宮裡的冥堂給毀掉了,他就回去了,順道帶回了茅鱗的弟子,那個被方清峰擄來的人。茅鱗的弟子叫張文敬,很文縐縐的名字,長的也一副奶油小生,白白淨淨的模樣。程辰澈查了一下他的出身,巧的是他和吳桐是表親關係,張文敬是家道中落沒辦法了才去學熊瞎子算命那一道,因著他家
沒落時吳桐沒伸出援手,所以張文敬這輩子有個理想,他要算死吳家。
程辰澈不禁無語了半天,將人帶回去交給落世千審,落世千審問了半天,從各個方面曉得了他師父茅鱗是個多牛逼的人物,經他師父指定的下墓福地,可延綿子孫福庇後人……
張文敬吧啦吧啦說了半天,腿都抖成康篩了,瑟瑟的問「這位大人,能,能放了我不能?」
落世千上下打量了他的身材,發現這小伙子確實長的不錯,就淡定不能的說「你這副皮相不如去樓里當個小倌。」
「啊?」張文敬噗通一聲跪下了,膝行爬過來抱著落世千大腿又哭又嚎的,程辰澈嫌他吵,緊戚著眉越來越生氣。
落世千問他「那你可有你師父的本事去算蕭竹書的墓?」
張文敬一個激靈「你說的是大瑤前皇后娘娘蕭竹書?」
「是。」
「師父跟我說那是個活人墓,怨氣深的很所以不能碰,不然早帶我干一票大的,偷了那墓,我們這輩子不愁吃穿。」
「你師父還跟你說什麼了?」落世千似乎看到了點兒希望。
張文敬雖然不是茅鱗,但茅鱗極其喜歡這個徒弟,教習也是很樂意傳授真才實學。張文敬說了活人墓里是被活埋的人,蕭竹書生前尊貴容華,沒死透就被埋掉有很深的怨氣,萬萬不能碰那方墓。
等等,沒死透?
落世千心裡咯噔一下,這麼說前兩年青青沒有掐死蕭竹書,所以蕭竹書是大瑤皇帝親手活埋的?
事情不能這樣推算,畢竟只是一個小道士的一面之詞而已,張文敬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其它的來了,他實在是沒那個本事知道蕭竹書被葬在那裡了。
眼看這件事沒什麼希望,程辰澈沉悶道「葉青青不在毒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落世千一臉茫然「你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南裕澤在玩兒什麼花樣。」程辰澈有些無助的絕望。
落世千生氣道「怎麼侍衛都是飯桶嗎?那麼大一個人還能讓她跑掉?」馮常遠在一旁靜靜杵著不敢說話,驀然他想起來,怯怯告訴落世千「主上,前兩日葉皇后向田子徑打探了三九峽和三九城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