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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湖庭好奇,這信里寫了什麼?能讓頑固老頭子這麼動容?他不方便開口去問,只能把疑問藏在心中。

  燒掉信件後,孟從文的眼神完全變了,「小子,我看你還讀過兩天書,可別跟不上我的進度啊。」他教出來的學生可是很厲害的,不夠格的學生他就不會放出去。

  「學生必將竭盡全力,不負先生厚望。」不為了會試,他也不會千里跋涉來吃苦。

  不過,孟老先生真有十分本事,他雖然說自己右手寫不動,可眾多書籍文字全部存放在他腦子裡,只要一問,比搜尋引擎還快就能找出出處。

  開始他不習慣這種行事風格,很是吃了點苦頭,只要沒有立刻響應,就是遭到孟先生的語音攻擊,外加各種嘲諷。

  在學習模式中的曾湖庭開不了嘲諷模式,只能含恨忍下。他安慰自己,噴著噴著就習慣。

  不過他心心念念的炕還是很快修好,他們學習的地點轉移到內室。只要炕燒起來。整間屋子都是暖和的。孟從文舒服的靠著,督促曾湖庭寫策論。

  「可是這筆太難用了...」曾湖庭舉起手裡的毛筆,都快寫禿了,蘸一點墨水就滴墨。

  「難用就對了,我找了許久才找到。」孟從文撕開剛煨好的芋頭,「會試都是統一發紙筆,你以為每次都換新的嗎?」他嗤笑一聲,含糊說,「全是往年的舊筆,用到不能用才換。」早點更換,不要錢嗎?

  曾湖庭沉默,這種事從縣試就開始了,雖然考生們交了筆墨費,分到的還是壞筆,中間銀子去哪兒?難為外人道。

  他只能振奮精神再次提筆,按照要求寫策論,而孟從文悠哉的吃著芋頭,批評他的手法。

  「這裡淺了,寫到此處,考官極其期待你針砭時弊激昂憤慨,拋出你的觀點也容易讓人接受。」

  「這裡重了,說教意味太濃,容易讓人反感,觀點凝練在最後。」

  曾湖庭一一改正,現在在看,只覺得一篇文的確有輕有重,該說的東西都說了,篇幅還簡短,比他之前的長篇大論更出色。

  曾湖庭剛要想到什麼,孟從文突然說,「嘿,曾家小兒運氣真不錯,他平時在家也這麼享受嗎?小酒喝著,小炕靠著,還有小兒訓著出氣。」

  「......」

  「您這麼說,可讓我沒法應答,那是我父親,父辱子死,可您也是先生算半個父親,我要不要自己跟自己打一架?」曾湖庭放下筆辯駁道。

  「嘿嘿,那我可想看打架,來一個試試?」孟從文立刻回答,他就想看人下不來台。

  曾湖庭即刻伸出左右手,互相划拳,有來有去,最後是右手贏了。

  「就讓父親占個便宜,他是右,您是左,最後是右贏了。」他亮出兩隻手,「您覺得呢?」

  拋出的問題被解答,孟從文仰倒,「無趣,無趣啊。」不一會兒就鼾聲大作,似乎睡著了。

  曾湖庭自覺起身,推開半個窗戶免得二氧化碳中毒,又把炕下的炭火撥小。夢中人不知冷熱,很容易熱過頭,他又在床邊放一壺溫水,這才慢慢離開。

  他走後,室內恢復寂靜。孟從文翻身起來,看著屋外的寒風,此刻他倒是有些羨慕曾豐年,原來有子在膝下是這種感覺嗎?

  不過,他抖了抖,所有孩子都是隨機分配的,誰曉得哪個好哪個不好?碰到不孝子全家操心,還要帶累家族。為了避免這種風險,他還是不要孩子的好。

  曾湖庭趕在狂風肆虐前回了跟陶興共居的院子,路上跟鄰居考生互相點頭示意。

  剛剛好,陶興探出頭來,瞧見天色高興的說,「今天不用外出,真棒。」

  「不能外出是好事嗎?」他放下自己的作業,烤著火盆,聽著陶興訴苦,「會館的商人太纏人了,我不過想打聽哪個先生好,被他們帶著天天去酒會,不去還不行。」又是同鄉不能直言,他愁的頭大推脫不了。

  裝病沒空的理由用了幾次就不好用。

  「那我來做這個惡人。」曾湖庭拈起炭盆的芋頭,他早想吃,「考試重要還是酒會重要?」聽不懂婉拒之言的人,不是真不懂,而是裝下去對他們有好處。

  「不行,這是我自己的事。」陶興斷然拒絕,都是同鄉,考中就罷了,不中以後還有倚重會館的地方,會館也是篤定這個,才敢不斷騷擾。

  「早下這個決心就好了。」吃完芋頭淨手後,他打開今日的功課,細細研讀,對比改和沒改的版本。他自己的文章,便是先思考好整篇的立意,捋順思路後一氣呵成落筆,如果有思路閃光的地方就格外加重些,總體來說還是全憑文思。

  而孟從文的寫法並不同,他似乎深諳怎麼調動看客的情緒,在某個節點就應該總結,某個節點該潛伏,一波三折,情緒不斷,讀下來如果翻越一座大山,初見山巒起伏,深入之後不見山頂,最後才是登頂的愉悅。

  他不得不承認,這種寫法十分有用,能最大程度的吸引人來閱讀。果然他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啊。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我宛如鹹魚了...

  第72章

  大雪覆蓋街道時, 除夕快到了。

  這是他唯一一次在外頭過節,為了不冷清,陶興興致勃勃的準備大顯身手, 買了爆竹和紅紙,在大門口寫下春聯。

  爆竹聲中一歲除, 春風送暖入屠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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