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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似乎攝政王不怎麼得意夫人。”

  趙葉璧不是正室,來京至今,攝政王從未提出見她一面。

  攝政王是將軍的養父,按理說是趙葉璧的公爹,面見長輩是應盡的禮數,為此,趙葉璧學了很久。

  只是遲遲等不到攝政王的諭令,趙葉璧惴惴地等,後來索性不等了。

  “何出此言?”趙葉璧反倒是笑笑,毫不介意,她平生遭受的無緣無故的惡意太多,雖不明白攝政王對她為什麼不喜,卻當真是毫不在意。

  “鄭姨曾提及瞿管家為難夫人。奴婢聽聞瞿管家同顧參軍實則是兄弟,兩人同為一母。”

  趙葉璧驚訝道:“竟還有這層淵源,我說瞿叔同顧參軍怎麼長得如此像。”

  蘭素道:“奴婢還聽說,顧參軍是攝政王大人昔年軍中同袍,瞿管家為難夫人或許是因為得了攝政王不喜夫人的風。他以為夫人是軟柿子,可是夫人最大的靠山便是將軍。將軍疼夫人!”

  趙葉璧不言不語,目光遙望飛雪閣,不知道攝政王會同將軍說些什麼。

  飛雪閣里。

  呂辛榮將鴿血紅的耳環推到呂毅面前,不動聲色地問道:“義父可認得這對鴿血紅?”

  吊爐上的茶壺滾燙,逸出白色的水霧,帶著點茶香。

  呂毅好茶,親自斟了一杯,皮肉上掛著笑,眼角卻沒有絲毫揚起。

  “鴿血紅只貢給太后,榮兒問我這個做什麼?”

  呂辛榮不再和他拐彎抹角,直言道:“我查過,太后的鴿血紅只給過左相夫人一半,這副耳環是左相家三小姐送與阿璧的。”

  “阿璧?阿璧是你帶回來的那個姑娘?那不是很好嗎,這麼好的東西送一個妾室,左相女兒教得大氣。”

  “左相是教了一個好女兒。”呂辛榮冷哼一聲,“義父聞到桫欏吟的香氣了嗎,義父不給辛榮一個交代嗎?”

  呂毅啜飲一口茶,擺擺手,道:“妾室如奴婢,你這麼在意做什麼?”

  他絕口不提東海之國異毒桫欏吟,卻將重點放在趙葉璧妾室的上面,呂辛榮胸口騰起怒氣,卻不能發作。

  呂辛榮想起趙葉璧險些又在他眼皮子底下遭人暗算,幾乎失去她的痛苦可以擰碎他的心。

  “好,既然義父說阿璧是妾室,那辛榮即刻去抬她為正妻。左相家眷給一品君侯夫人投毒,義父這樣該怎麼算?”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不動了,嗚嗚,凌晨一點遲來的二更~

  努力寫完,感謝一路陪伴養成

  ☆、47.煉獄

  呂毅端著茶杯的手一頓, 抬起眼皮看呂辛榮。

  呂辛榮目光亦無躲移,直直對上呂毅的充滿褶皺略顯蒼老卻精神矍鑠的眼。

  飛雪閣寂靜得只有爐火上的茶水沸騰聲。

  “榮兒可曾聽說過狻猊?本王早年在西域征戰的時候見過這種異獸。”

  呂毅放下茶杯,茶水穩穩, 杯中平靜,一絲也未曾濺出。他以手撫額,指腹划過長眉, 眉毛看似烏黑,其實早已花白, 是身邊人多少年如一日替他染成黑色。

  呂辛榮心中諷刺地笑, 書中有記載:“狻猊如彪貓,可食虎豹。”狻猊群居而生,族群中往往只有一位王者, 年幼的孩子一旦長大, 便會被父親驅逐出族群。

  攝政王呂毅如同今上手足,年輕時率領千軍萬馬替他開疆拓土,榮及大將軍後陷害他的皇后和太子。熘國的一代帝王,人至晚年竟然落得妻離子散, 又被人不人鬼不鬼地囚禁在華美的宮殿中。

  他方才自稱是“本王”, 而非父子間的“我”。

  呂辛榮已瞭然,呂毅絕對不允許他有一絲一毫的反心。

  此時, 尚不到同呂毅撕破臉皮的時候。呂辛榮壓住積壓在胸口的不忿,先一步偏開眸子, 目光垂落在鋪著柔軟西域毛毯的地面。

  “辛榮不敢, 義父開明。左相是熘國的肱骨之臣,自然不能傷了老臣的心。”

  他手隱在袖中,拳頭攥得極緊,卻又要壓抑住手指關節不能發出咯噔的聲響, 一切都要表現得平靜和臣服。

  胸中有熊熊火焰,背後有冰冷囹圄。他不能替她的小姑娘出頭,至少現在不能。

  呂毅笑了起來,聲如洪鐘,老而猶穩。蒼老的眼折射出狐狸般銳利而狡詐的光,帶著勝利者的自鳴得意,猶如最老練的獵手,一點一點侵犯領地。

  “榮兒早過弱冠之年,府中卻無正妻,左相三小姐痴慕你已久,如今等成了雙十的老姑娘。”呂毅道,“我原本以為榮兒不近女色,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呂毅語調中有一絲玩味,顧萬林遞上趙葉璧的畫像,與故太子妃長得有五成相似,雖不及太子妃國色天香,卻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況且年紀尚小,還未長開。呂辛榮血氣方剛,被趙葉璧勾了魂去,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只是他對呂辛榮數年來的教導中,女人可褻玩卻不可沉迷。且不論趙葉璧十之五六是廢太子之女,即便不是,呂辛榮近日的表現實在讓他太過於失望。

  呂毅眸光深沉,他的繼承者可耽於女色,卻不可鍾情於一人。

  “我要為你指一位正室。”

  呂辛榮垂下的鳳目中瞳孔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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