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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攝政王不言不語。

  殿中氣氛凝滯。

  呂辛榮垂眸等候。

  知情者額上冷汗直冒。

  “允諾。”攝政王大手一揮,道。

  禁軍盡數退去。

  “義父英明,辛榮敬義父一杯!”呂辛榮雙手捧起酒杯,一飲而盡。殿中眾人舉杯附和道。

  攝政王爽朗豪邁地一笑,舉起酒杯飲下。

  趙葉璧方才頭昏的感覺稍退,但一杯酒下肚後,覺得喉嚨里染了火一樣,頭疼欲裂,整個人搖搖欲墜要摔落下去。

  她耳邊嗡嗡作響,順勢要倒在碎雪身上。碎雪一咬牙,直接伸手去取下趙葉璧耳上的鴿血紅寶石。

  “我頭好疼……”

  碎雪扶著她,蘭素急得從殿側跑去上位,被護衛攔住,她將此事通報,許久才傳到呂辛榮耳邊。

  趙葉璧痛得幾乎支撐不住自己,聽不清上首說了什麼,模模糊糊知道宴席將要散去,她最後一絲記憶里便是呂辛榮的臉。

  她被呂辛榮橫抱起來,終於安心地合上眼。

  “阿璧,好痛……”

  作者有話要說:  留評論全部有紅包!愛你們!

  ☆、46.異毒

  胭脂紅色的雲帳被高高掛起, 手指觸碰到熟悉的綿軟,趙葉璧睜開眼睛的時候渾身的痛意散去,只是覺得無論怎麼睡都睡不夠, 睏倦難以抵抗。

  “將軍?”

  她撐起身子,啞著嗓子喚道,沒見到將軍的身影, 心裡有些失落。

  蘭素推門而入,見她起來, 立刻放下手上的水壺來扶她起來, 給她身後墊了腰靠,服侍著喝了一碗晾得溫度適中的水。

  “將軍和碎雪呢?”

  趙葉璧見只有蘭素一人,便問。

  “攝政王來府中了, 將軍方才還在夫人身邊守著, 半個時辰前才去的。”蘭素說到呂辛榮的時候說得飛快,但提及碎雪的時候略一遲疑,替趙葉璧撫摸一下後背,道:“碎雪被將軍用了家法, 現在跪在院子裡……已經跪了四個時辰了。”

  “什麼?”趙葉璧驚道, “這麼冷的天,院子裡儘是石頭, 又冰又硬,碎雪跪下來腿要跪廢了。”

  “將軍為什麼罰她?”

  趙葉璧一邊問著, 一邊從床上下來。她急匆匆地穿上錦緞棉靴, 披上外袍。

  蘭素攔不住她,只能粗略地把毛絨斗篷給她繫上。

  “夫人知道左相三小姐送的那副耳環有問題嗎?”蘭素嘆口氣,“夫人前日昏倒後,將軍招了宮中太醫來, 卻遲遲診斷不出病症。後來將軍聞到夫人頭髮上有異香,斥問我們,碎雪將那副耳環供了出去。”

  趙葉璧扶著蘭素,推開門,凜冽的風撲面而來,她咳嗽兩聲。

  蘭素擋在她前面,偏過頭避開風繼續說:“將軍發覺那耳環浸過東海之國的一種異毒,有冷香。中毒後若飲酒則會毒發,幸得宮中有解藥,夫人才好轉。”

  “碎雪說那日便覺得耳環香得古怪,將軍斥責碎雪知而不報,待夫人轉好後罰她跪著,要跪滿十二個時辰。”

  空中飄著細小的雪,瑩瑩潔白。

  蘭素撐起傘,眉眼中有絲不忍,“夫人不要惱碎雪,她性子太拘謹,奴婢覺得碎雪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碎雪不是故意的。”趙葉璧輕輕拽起斗篷滾著毛邊的帽檐,擋在臉側,後怕道:“沒想到來京不足一月,就有人要我的命,蘭素,這京中當真是龍潭虎穴。只是左相家三小姐緣何要我的命?”

  “奴婢也不知。”

  趙葉璧問出聲後,忽然瞭然,搖搖頭嘆道:“是為了將軍吧。”

  碎雪被罰在院門前一片青磚空地上跪著,雪落滿了她的頭髮,幾乎將滿頭烏髮染成白色。她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因寒冷而微微顫抖著。

  趙葉璧轉到她面前時,見碎雪嘴唇凍的烏紫,牙齒緊緊咬住。

  “碎雪你對我有無二心?”趙葉璧嘆了口氣,蹲身下去平視碎雪。

  “碎雪絕無二心。”碎雪艱難地搖搖頭,“夫人,碎雪沒有想到左相三小姐如此狠毒。”

  趙葉璧輕咳起來,和蘭素一起扶起碎雪。

  她掩著唇轉向邊上,道:“別藏著了,來幫幫忙。”

  碎雪愕然地看向出來的張遵寶,和她一般高低的張遵寶挪走趙葉璧的一半力,攙著難以行走的碎雪向屋裡去。

  趙葉璧走來時就看見樹後藏著的張遵寶,這幾日來都是碎雪在教導和照顧他,他能對碎雪有這份恩情,便對她和將軍也能有。她沒有救錯。

  碎雪腿上凍傷嚴重,趙葉璧囑咐遵寶去請大夫來為她治傷。

  如此一來,算安頓好。

  趙葉璧劫後餘生,此刻萬分想見將軍。

  蘭素說將軍和攝政王在飛雪閣。

  飛雪閣在將軍府東,後宅至飛雪閣途徑一座湖心亭,趙葉璧著蘭素抱兩隻湯婆子,兩人去湖心亭等將軍。

  將軍府里的小湖已經冰封,趙葉璧是踩著冰上的湖心亭。

  此處恰好可以遙遙望到高高的飛雪閣,只見青瓦覆雪,檐角揚出極好看的弧度,墜著銅鈴,風吹過應聽得見清脆的聲音。

  蘭素眉間不能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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