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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福:“回教習的話,可以去當鋪先當成錢。”

  周楠:“如果沒當鋪呢?”

  王福:“一尺布按照市價,可做錢一百,自然可以是直接使用的。在唐朝時,國家的賦稅實行的是租庸調製,綢緞麻布也是必征的,直接可以當錢使用。”

  “說得好。”周楠點頭贊道:“王福你讀書頗細,不錯,不錯。可有一點,布匹的價格是隨著行情變化的。但你們發現沒有,布匹的價格的漲跌幅度和米價、肉價、菜價相同。米油肉漲一成,布也跟著漲一成,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那麼,冥冥王中是不是有一種看不見的東西來判定世上所有事物的價值,包括金銀孔方這種所謂的錢在內,以此物標定了所有一切的價格?”

  眾太監仔細一想,都抽了一口冷氣。確實,還真是周楠所說的那樣,時常上的物價漲跌幅度都是一樣,除了特殊情況,比如天災人禍,都有一定的規律。

  王福也是滿面的迷惘:“還請教老師。”

  周楠:“這個標註一切事物價值的東西就是勞動力,以及勞動力所產生的剩餘價值。”

  教書,其實是很簡單。

  只需將後世的常識搬到古代來,那都是開天闢地的大學問。

  第三百七十五章 或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吧

  “勞力……是錢?”王福一呆。

  周楠:“王福同學你還是坐下吧。”他侃侃言道:“上古之時,因為沒有錢這種東西,只能以物易物。你如你是打獵的獵戶,天天吃肉,吃上一陣子就膩味了,想吃秫米,怎麼辦,那就拿獵物和農人交換。你是漁民,天冷,想買件新衣,就只能拿漁獲和織女交換。那麼,問題就來了,一斤肉究竟該換多少米,一斤鹹魚又該換多少尺布,這裡必須拿出一個標準了。否則虧了誰,這交易就做不下去。”

  “這個標準究竟是什麼呢?”周楠拖長聲音,道:“簡單,就拿捕魚來說。漁民下網一整天,大約能得三十斤魚。而織娘紡一尺布需要一個時辰。如此一算,大家一個時辰所產生的收穫應該是平等的,這就是以勞動力來計算貨幣的價值。這個計算方式最是公平,也得到所有人的承認,這才使得物物等價交換能夠實現。”

  聽到周楠這麼一講解,學生們眼睛都是一亮,仿佛看到了一片新天地。

  “老師,還有一事請教。”這個時候,一個青年太監站起來,拱手施禮。

  周楠一看,我的媽呀,這個太監年紀起碼二十六七歲了吧,還面帶老相,看起來比我的年紀都大,現在竟然還在內書堂讀書,真是怪事。

  內書堂的學生大多十六七歲,這廝年紀這麼大,估計是成績不好死活也畢不了業,又不至於被學堂開除,就一直在這裡面混日子。

  周楠:“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恭敬地說:“回老師的話,學生陳矩。”

  這人名字好熟,周楠想了想,依稀記得萬曆朝的時候好象有個管東廠的太監就是這個名字,難道是他?

  “好,陳矩,你問。”

  陳矩:“先生剛才所言,世上萬物皆可做錢使用,而衡量錢的價值再勞動力。那麼我問先生,上古的時候,先民以貝為錢。海邊沙灘上的貝殼如恆河沙數,俯首可得。如此一來,豈不是海邊的漁戶人人都富可敵國?”

  “是啊!”下面的太監們都是一陣微微的騷動。

  陳矩自認為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刁鑽,想來也將周楠給難住了,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冷笑。

  周楠沒想到這個陳矩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心中贊了一聲:果然是將來要做東廠都督的男人,這腦袋果然聰明。

  他點點頭:“陳矩同學這個問題問得好,確實,上古之時,貝殼是可以用來當錢使用的。不然,文字中財、貨二字為什麼要用貝字來做偏旁,想來宮中也有實物收藏?”

  陳矩:“回老師的話,有,不但有上古的貝殼,就連商周時的用青銅和錫做的貝殼也有不少。”

  “好,那我問你,你可發現這些貝殼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陳矩:“為曾發現有什麼異樣?”

  周楠哈哈一笑:“你發現沒有,所有的貝殼中都鑽有一個圓孔。”

  眾太監低聲道:“好象是有。”

  “確實有,我想起來了。”

  “還真是忽略了。”

  周楠笑吟吟地看著陳矩:“陳矩,上古的時候沒有金鐵,鑽孔都用石器。要想在堅硬的貝殼上鑽出一個圓潤的孔談何容易,也要花費許多時間。在貝殼上鑽一個孔所需的工夫就決定了這個貝殼作為錢使用時的價值,因此,有孔的貝殼才是錢。而沒孔的僅僅是貝殼,這也是為什麼住在海邊的百姓沒能人人變成富家翁的緣故。因為,一個人的勞力是有限的。”

  說到這裡,他朗朗道:“天生萬物予人,可要取之自用,卻需要我等付出勞動。所謂,多勞多得,不勞動者不得食。下至為一日三餐奔波的庶民,上至天子,皆需勞作,都要肩負起自己應盡的責任。百姓者,養家餬口;天子公卿者,治理天下,開萬世太平,各司本職,各就本位,這就是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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