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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的周大人瞠目結舌:我我我,我可沒答應賭啊!輸了算誰的啊?

  廢話,輸了自然算你周楠的,和我等又有什麼關係。咱們只是吃瓜群眾。

  徐養大點頭:“好,就這麼說定了。三天之後放榜,咱們榜文下見。”說罷,他感覺自己腹中有熱氣湧上來,雖然精神和以前進考場時一樣亢奮,可內心中卻異常平穩。

  藥力發揮出來了,此科必中。

  別人科舉走的是技術流路線,我徐養大,不走尋常路,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磕藥流。

  他冷笑看著周楠:“周大人,怕就怕你連榜都上不了,連和我徐養大賭賽的資格也沒有。”

  照例,徐養大三個字喊得極響。

  第二百八十五章 考場

  正熱鬧著,突然有考生喊了一聲:“紅燈籠掛出來了,進場,進場!”

  周楠抬頭看去,卻見貢院大門口的旗杆上有一盞燈籠順著滑輪組上的繩索緩緩朝上升起。如果這個時候在來一首“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就最好不過了。

  這樣的情形讓周大人有種熟悉之感,仿佛又回到中學時的升旗議式。

  來考試之前他已經將這次考試的程序打聽得清楚,順天府行政區不大,也就相當於後世一個直轄市的規模。科舉場上的府試、院試、秋闈的考場都設在這裡,考生倒不用像其他省份那裡來回奔波。

  這紅燈籠也有講究,在秋闈的時候,因為來的人實在太多,如果大家一窩蜂朝裡面涌未免混亂。因此,在入場的時候,貢院會在燈籠上寫上地名,讓生員依次入場。

  當然,那是在鄉試。

  今天的加試也就千餘人,倒不用那麼麻煩。

  這一聲喊,密雲的考生們就發了一聲喊:“周朋友,閒話少說,咱們進去吧!”

  就簇擁著周楠朝前行去。

  賭約的事情且放在一邊,還是先對付眼前的考試要緊。明朝一個書生從走上科舉這條路開始,需歷經縣試、府試、院試三場考試,才能拿到秀才功名。

  成為一名光榮的秀才之後,如果進了縣學,每年還得經受學政的考試。成績不合格還要挨巡視的學政官的板子,甚至革除功名。

  反正一句話,在場的任何一個秀才都是經久沙場的了。

  可這對周楠來說卻是第一次,心中竟有種莫名的緊張。

  隨著紅燈籠掛在天空,貢院的正門緩緩打開,就看到段承恩帶著一群書辦衙役從裡面出來。剛才鼎沸的的人聲頓時安靜下來,所有考生都默默地整理著自己的衣冠。

  段提學掃視了一下四周,同身邊的一書辦低聲說了句什麼。

  那書班就扯直了嗓子喝問:“剛才外面在鬧什麼,是誰在喧譁,上前一步說話。”

  原來,剛才周楠和徐養大的這一陣衝突動靜實在太大,已經驚動了段承恩。

  考生們聞言自動地朝後退了一步,將人群中的周楠和徐秀才露了出來。

  周楠沒有辦法,只得很徐養大走上前去,做了個揖,報上來歷稟明原由。

  段承恩沉臉看著周楠:“周楠,你身為朝廷官員,豈不知國家選才大典的緊要。卻縱馬衝撞士子,該當何罪?”

  聲色俱厲。

  周楠忙小心說:“是晚生的錯,實在是下官公務繁忙,衙門又設在城外,怕錯過時辰,故而快馬加鞭,還請大老爺責罰。”

  “可傷著人了?”

  周楠:“未曾,小生已經向生員賠禮,並願意賠償湯藥。”

  段承恩繼續大聲呵斥:“既然已經賠禮了,怎麼還如此喧譁,竟鬧了半天?”

  聞言周楠想起自己方才和徐養大的賭約,心中一動:“回大老爺的話,方才學生得罪了徐養大,竟至被他不依不饒地扭住。學生對於今科勢在必得,立志要拿今科頭名,急著進場,故爾和徐秀才發生了衝突。”

  當著在場這麼多人,這個周楠竟大言說能拿頭名。

  狂妄、可笑,在場的眾人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周楠。為人當中庸,做人要不為人先不為人後。特別是在這科舉場上,得低調。你文章真作得好,該中自然會中。

  還沒考,你就放言要得頭名,如果將來連榜得上不了,豈不是一場笑話。

  而且,太高調歷來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張居正當年參加鄉試的時候風頭何等之勁,簡直就是湖北第一才子。也因為做人實在太高調,主考官覺得他鋒芒太露,得壓一壓。

  於是,張學士當年竟是名落孫山,等了兩年才面前中了舉。經過這個教訓,張白龜性情大變,沉穩了許多。

  考生能否中式,生殺大權盡操考官之手,周同學此舉已是對段提學的不敬,能有好果子吃嗎?

  果然,段承恩大怒,喝道:“好個狂浪之徒,來人細細搜檢。”

  兩個衙役衝上來,命周楠脫去外套翻來覆去的檢查,又命他解散了頭髮,摸索半天,看有沒有夾帶,動作甚是粗魯。

  古代的科舉考試都有搜身這個環節,防的就是考生作弊,那是因為文科考試主要考的就是你的死記硬背的工夫。因此,在兩朝不好書生為了作弊花樣百出。有用信鴿帶小抄的,有將書抄在自己身上的。

  最叫人驚嘆的時是,有人居然將四書抄在一本麻將牌大小的小冊子上帶進了考場。那可是好幾萬字,字那么小看得看都不清楚,更何況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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