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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一句話,這丫頭老夫很討厭,也不太想認。

  嚴嵩一聽,心中就琢磨著。徐階是高官,他的孫女嫁人,自然可以大辦,也不違反禮制。只是,這徐階好歹也是閣老,竟能豁出去臉不要將孫女給我孫兒做妾,當真是下得了心。

  他立即明白,徐階是知道在青詞一事上得罪了自己,想要通過這樁婚事討好自己。

  果然是龜相啊,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嚴嵩心中感慨。

  徐階這個態度,讓嚴閣老非常滿意,他要的也是一個態度。

  就道:“那感情好啊,徐閣老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叫人將貴孫女的八字送過來我讓人看看,若八字合,選個好日子熱鬧熱鬧。”

  嚴嵩哈哈笑起來,以手扶額:“東樓知道這事應該會很高興的。”

  如此,大明朝內閣又恢復了以前其樂融融的生態。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甚至還交流了半天青詞寫作技巧。

  徐階也不藏私,不著痕跡地將自己寫得頗為得意,欲在嘉靖皇帝里出彩的詩作透露給嚴嵩。

  不片刻,天子就派內侍過來詔二人過去侍侯。

  徐階自然推脫了,他看著嚴嵩離去的背影,心中冷哼一聲:估計這嚴首輔等下見了天子,定然會將我的詩作竊為自己有吧?反正所有的青詞最後都要燒祭上蒼,也不怕被別人知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天行健,君子當忍人所不能忍。

  徐階知道,自從小嚴病倒之後,嚴黨沒有了這個主心骨,陣腳有點亂。現在嚴嵩對事對人都非常敏感。這次如果能夠用兩家接親消除他的戒心,卻是一條妙計策。

  至於孫女徐梔給人做妾一事,他並不放在心上。豪門子女的婚嫁,說穿了就是為政治服務的。

  再說,他子孫多了。

  任何事物,只要一多,就不值錢,親情也同樣如此。

  ……

  只可憐九公子,平日裡何等飛揚跳脫、瀟灑明慧的一個少女,卻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是何等悲慘的命運。

  第二百零三章 得了個老師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周楠被門房領著進了唐順之府大花廳中。

  廳堂有六七個文士模樣的人正端著茶杯談話,唐順之不知道正說到什麼有趣的事兒,笑得暢快。

  有些日子沒見到他了,老唐大約是在南京戶部尚書任上日子過得悠閒,又不用在江海上上日曬雨淋,人也白皙了許多。

  周楠見到他,心中不覺一陣歡喜,急忙上前拜道:“小子周楠見過應德公。先前才得知大司農進京,學生故爾來遲,還請唐公恕罪。”

  自從穿越到明朝之後,他時刻在波譎雲詭的官場廝混,和人打交道都會帶上一分戒心,並會在心中衡量這個人脈對自己有害還是有利。

  二十七八歲年紀在現代社會,或許還是一個社會主義巨嬰。但在古代,已經過了無效社交年齡。

  惟獨在和唐順之接觸的時候,他不會有那麼多心眼,整個人都非常放鬆,心中怎麼想,口中就說什麼。即便說錯了,受到他的責備,也是心悅誠服。

  這大概是周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尊重之人吧!

  唐順之站起身來,一把將他扶起:“老夫也是昨日才來京城,只聽說你在行人司做官,卻不知道家居何處。正準備忙過這一陣,再讓人去司里請你,卻不想竟是來了。淮楊一別,老夫本以為不知道要多少年再能見著你,卻不想這麼快重逢了。”

  他對周楠頗為欣賞,此刻,一張嚴肅的臉上露出笑容。

  “你就是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的周子木。”廳堂中的眾人都是一片譁然。

  紛紛站起來和周楠見禮,皆道:“方才還聽唐應德說起你的名字,真是來得巧。”

  周楠也沒想到自己剽竊的這兩首詩詞名氣如此之大,在場的諸人看模樣應該都是心學眾,如果和他們交好,對於自己的將來自是大大地有好處。

  他心中得意,口頭忙謙虛了幾句。

  又有一人喊道:“子木小友,今日可算是見著你了,可有佳作供我等品鑑。”

  “對對對,周子木詩詞雙絕,不要藏私。”

  文人雅集自然免不了詩詞唱和,也是一個博取名聲的好機會。周楠如何不肯,笑道:“前輩有請,如何敢辭,還請出個題目。”

  一人道:“今日雪後初晴,不妨以雪為題,不拘束形勢。”

  雪景可是古詩詞中爛大街的題目,又有何難。周楠略以後思索,剛要開口。

  一個中年書生突然淡淡一笑:“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不過是化用了李商隱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無論立意還是詞句,都落了下乘。且借鑑古人詩句,投機取巧,某不以為然。”

  就有人不滿:“元美此言差矣,化用前人詩句,古已有之。比如宋時的大晏小晏,就化用過許多前輩詩句,甚至直接使,做得卻是更勝一籌。你說周子木投機取巧,對一個小輩未免太苛刻了。”

  周楠朝那個中年書生看了一眼,卻見這人大約四十來歲年紀,面容清瘦,神情甚是嚴肅。看人的目光尖刻如刀,顯然不是一個好相處的。心道:“原來這人就是寫《金瓶梅》的王世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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