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不過他的顧慮在見到穿著婚紗的我之後煙消雲散。我這個助手總算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壞印象,對於神父這個角色,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神父面朝在場的所有人,我站在他的右側,多爾袞則在左側。我們的頭上、身上,被花濺他們灑滿了黃色、粉色、綠色的百合花瓣。

  湯若望道:“結婚儀式,現在開始。”

  他一絲不苟的秉性還是如故,竟是做足了功課來的,此時宣讀起來: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並且施以祝福。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然而,我的前一世加上這一輩子,都在苦苦等待的這一天終於來了,我卻在神父的緩緩念誦中開起了小差。

  昨夜問起多爾袞為何不是布諾汗成了我的養父而是那從未相見的赫禮台吉吉桑貝勒,他點了點我的鼻子,問道:“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咋呼嬤嬤,還敢做布諾汗的養女,你不怕可敦的烤餅了嗎?”

  我一驚,記憶里從未跟他說過這些,又道:“那科爾沁的侍衛長客隆果然是布諾汗安排的?”

  “非也!”多爾袞道:“童阿安派的人在雪狼湖找到了我,我得救後,命令他們馬上去找你,他們找了七八回,終於在烏和嶺一個雪窩裡找到了你,索性,你躺在那雪狼身上,沒被凍成雪人兒。回到營帳之後,布諾汗得知客隆之事,指著騰格里發誓沒有指示客隆行刺之事。他還為我遍請了名醫,幫我解蛛砂毒,我才得以回京。如果他真要我死,何必多此一舉。”

  “倒在雪狼身上?想是那畜生撲地太兇猛,反而成了我墊背的皮草。”我心有餘悸,問他可知背後之人到底是誰,多爾袞敲了敲桌子道:“就是木箏兒那毒婦。”

  “木箏兒?”我道:“她就是客隆的恩人?那麼,她的幕後黑手,說到底,還是漠北?”

  “她是聽了她父親車臣汗的指示。”他點了點頭:“狩獵之賽,最後以滿清多出一點取勝。雖說科爾沁巫醫驗血可以查出鹿角具體割裂的時辰,但是多一分,少一分,天差地別。”

  我皺眉道:“科爾沁巫醫的意思,便是漠南蒙古的意思,不知土謝圖汗是否認帳?”

  他道:“他自己認不認帳也沒多大幹系了,我只希望我們出兵心服口服。”

  “出兵?”我道:“滿清和漠北起衝突了?”

  “豈止衝突?那是真刀真槍的拼命,不過在你還睡得昏天暗地的時候,仗就打贏了,漠北也可以消停幾年了。”他撫了撫我的頭髮,似乎那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他終於如願以償地了結了心頭大患。

  我瞧著他鬢角的風霜:“既然大患已解,你是不是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

  他捂住我的嘴:“我知道你要說的是什麼,不過,我心裡還有一件事,等辦完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猜來猜去,直到眼下結婚儀式的時刻還是沒有猜出他所言何事。我曾一度擔心他的蛛砂毒無藥可解,索性有一次多爾袞在會見群臣時毒性復發,事情才被鬧大了。皇太后和皇帝擔心朝堂不穩,遍尋名醫,找不到一個人能緩解其腿骨的劇痛。整個攝政王府哭哭啼啼,瓊華已在籌備後事,李南珠獨自一人前去世子府求取秘藥,說是朝鮮皇族的不傳之秘可解百毒。

  多爾滾用了之後,至今未有再復發的跡象,不過按照李南珠的說法,這蛛砂毒太過猛烈,需要餘下來的一年不間斷服用方能除根。這藥是朝鮮皇族的不傳之秘,那藥方必定不能示人,這樣的話,如若世子府找個藉口,說到藥引子全部用完,沒有一點殘餘,豈不是要至多爾袞於死地?即使他們肯給予,我想這藥的代價也必定不小,關乎到滿清和朝鮮的切身利益。

  我希望他所說的最後一件事是不是這個。

  湯弱望帶著笑臉質問全場:

  在婚約即將締成時,若有任何阻礙他們結合的事實,請馬上提出,或永遠保持緘默。

  花濺等僕從捂著嘴笑,這洋神父也太愣頭青,皇父攝政王要娶親,哪個不要命的敢反對?

  別說花濺,連對面這主兒眼中亦是笑意。

  神父接著說:“我命令你們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礙你們結合的理由。”

  神父對我說:“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道:“我願意。”

  彼時院子外頭有些吵嚷,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神父頓了頓,也看向了門口,他正猶豫是不是該繼下去續的檔口。童阿安突然沖了進來。我不知道他何時悄悄溜出去的,這時見他神色慌張,正欲張口。多爾袞避過他的眼神,淡然道:“神父,情繼續。”

  神父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又問多爾袞:“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