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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搖頭,不可能,怎麼都說不通,我們離開張海杏和張海客也沒有多長時間,他們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成共識,然後立即出發?除非他們都是吃偉哥長大的,情緒特別難耐。何況不止他們不見了,那些喇嘛也不見了,喇嘛總不會吃偉哥吧?胖子嘖了幾聲,忽然意識到自己背上還背著一人,一下道:「差點把他忘了,咱們干想沒用,先把這傢伙弄醒,他也許會知道一些事情。胖爺我心裡有點陰沉沉的,總覺得這事不太對勁,就像這幫人真是鬼魂,在這裡給我演出戲看。」外面太冷,我們再次回到廟裡。胖子道:「既然人都沒了,也別回你那個房間了,太危險了,咱們也不能找剛才待的柴房,那兒也太亂、太糟糕了。就去大喇嘛那兒吧,大喇嘛哪兒條件特別好,咱們進他的後房看看,也許他的臥室里還有好多寶貝。」我道:「你又來,你下斗可以,但也不能偷活人東西啊,太下三濫了。」胖子道:「我靠,我只是看看,而且現在這種情況,咱們也算是搜救人員,搜救人員用被搜救人員的財產去籌集資金也未嘗不可。」我知道再和他扯皮也沒有用,更多的歪理肯定一大堆,於是徑直入內。再次回到大喇嘛的院子裡,進到之前聊天的地方,把背上的喇嘛往地上一放,我就去點著了所有的炭爐和油燈。被我們打暈的人似乎情況更糟了,雖然他鼻子和耳朵流出來的血都凝住了,但眼睛卻開始不停地流血,我有點犯暈,心想難道這次真的殺了人?但為何我覺得我拿著檯燈朝他頭上砸的時候,也沒有太用力,其實還是留了勁的?就算聲音很嚇人,但是應該不足以到把人打死的地步。小哥之前打人的時候,他那手才叫黑,也沒見殺死人,難道用兇器蒙人是有訣竅的?我去院子裡拿點雪放在爐上化掉了,找了塊布打濕,把喇嘛鼻孔和耳朵的血擦了,然後蓋在他的眼睛上,希望不要繼續流血。在這個過程中聽見他還有呼吸和心跳,暫時鬆了口氣。胖子在房間裡不停地翻箱倒櫃,搜刮財物,無奈只搜出幾張存摺。他一直罵罵咧咧,說現在的喇嘛一點格調都沒有,家裡不堆點黃金倒全存銀行里了,不知道人民幣對內是貶值的嗎?他一邊罵著卻也不放棄,還是一路翻,連牆角的罐子都不放過。我說幹嗎,你以為大喇嘛是守財奴嗎?把錢全藏在這些地方。他說我誤會了,他是肚子餓了,搞不到錢,至少看看有什麼東西吃。來這裡幾天吃著當地伙食,他都快膩死了。搞了半天,還真給胖子找了一包什麼東西,翻開一看,似乎是什麼植物曬成的干,聞著非常香。胖子拿一顆嚼了嚼,坐到我邊上道:「你也吃點,吃飽了我們好想辦法。你沒聽過嗎?三個大胖子,頂個諸葛亮。」我也吃了幾口,味道確實還不錯。這時,四周也暖和起來了,門窗都關閉著,感覺這屋子挺安全的,我就對胖子道:「咱們從頭來琢磨是怎麼回事,你之前說你還有事沒跟我說,現在可以說了吧?」胖子喝了口茶就說道:「你記不記得我跟張海杏裝那個門巴人,和張海杏說話的時候,說了幾句藏語?其實我說的是當地一種特別冷門的話,叫嘎來話,特別像門巴話,其實不是。現在會說嘎來話的人不超過三千個,這話也不是我自己會說的,是我自己背下來的,只要是當地人,一聽我的口音,就是知道我是瞎背的,但外地人就算會門巴話,聽我的口音也吃不准。老子背這些破詞可是費了不少腦細胞,當時張海杏問我的是門巴話,所以我打算裝成當地不會說門巴話的人糊弄過去,嘎來人是比當地少數民族更少數民族的人,他們肯定不了解。「只是,我以為她會告訴其他人她聽不懂,她卻不僅沒有表現出聽不懂的意思,而且還胡說八道解釋一番,」胖子打著飽嗝道,「這事就有些蹊蹺了。」我皺了皺眉頭:「你是什麼意思?」胖子就道:「假設她真的上當了,以為我是當地人的話,她一定會告訴那個張海客說我說的話她聽不懂,但她並沒有,反而還假裝聽懂轉述了門巴話的意思。這就說明這個張海杏是有問題的。這有幾種可能性,第一種是這個張海杏不想讓別人知道她不懂門巴語。」「這是為什麼?難道她是一個特別虛榮的人?」我問著,就想這種性格比較低級的弱點,張家人肯定會在兒童時期就克服了。那麼,只能是另一種情況,就是其他人知道她會門巴語,而她其實不會。這就說明,張海杏這個人可能是假的,或者說張海杏知道胖子是假的,想幫我們一把。我想著就皺眉道:「但是看她之前發火的樣子不像是假的。」胖子就道:「你想過小哥沒有,小哥平時什麼樣子,但他裝起人來是什麼樣子?這幫人都他娘的影帝、影后。」我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奧斯卡頒獎儀式,小哥和張海杏同時上台領獎稱帝、稱後的情景,立即甩頭把這種奇怪的念頭打消了,對著胖子說道:「這麼說,張家人內部其實也有問題。」胖子點頭:「我覺得,有可能是互相滲透,但此事事關重大,具體如何現在還不敢斷言。咱們如果找到他們,還不能完全信任他們。」我點頭,心想太亂了,早前的各種鬥爭、暗查,一定是各種勢力無限糾結在一起,如果連張家人內部都有問題,那說明糾結的程度遠遠超乎我們的想像,而且,絕對不是去告密什麼就能處理的。如今的情況既然是這樣,我倒生出了一個疑問: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所有我經歷的事情紛雜不堪,但各種轉折都不符合邏輯,如果這是一場戲的話,導演的腦子似乎有些問題,要不就是表現手法太高端了,我沒法理解。胖子想了想,搖了搖頭就道:「其實我有一些眉目,就是說出來你可能不愛聽。」我問為什麼,胖子道:「你稍等,我去拿張紙,畫給你看。」第三十七章 枚舉之王接著胖子從桌子上拿了一張紙,然後拿起一支筆開始寫。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用他的招牌枚舉法。胖子說道:「首先我們一定要知道這班人去了哪裡。這是一個封閉的寺廟,在半山腰上,後面是雪山。前面就是唯一一條上山的道路,整個寺廟也特別大。」胖子畫了一個寺廟的形狀,問我是不是這樣,我幫他修了幾處細節。胖子又道:「你看,第一,我可以肯定他們肯定沒有下山,除非他們都是直接跳下去或者滾下去的,我覺得他們沒有那麼傻;第二,他們把裝備都帶齊了,假設我要給你一個驚嚇,或者造成一種我突然消失了的情況的話,我不會使用這種方式,我會把燈全部點起來,燈全部不滅,好像我們還在聊天的樣子,不過裝備全部帶走了。但是現在,燈卻是全滅了,說明他們並不想迷惑你,他們不介意別人認為他們是自發離開的,對不對?」我點頭。胖子接著道:「既然是這樣的情況,他們不能從正面下山,而你又覺得他們不可能進雪山的話,那他們肯定選擇了一條我們不知道的道路。」在現實中這樣的推理是完全成立的。我繼續點頭。胖子在整個喇嘛廟的圖案上畫了個大圈:「這喇嘛廟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玄機,它處在裡面這個世界和外面這個世界的連接口上,這個位置本來就很邪門,也可能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它可能是裡面的人設計的一個站,也許這裡有一些暗道或者隱秘的房間也說不定。」我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這個寺廟結構極其複雜,房間多得不成樣子,連寺里住的人也就只在這一塊區域裡活動,很多區域都沒有去過。而且,這個寺廟是很有設計感的,並非自然地依山修建而成,也就是說,在風水學上或多或少經過了考證。我是學建築的,這種感覺我一直有,但畢竟這是喇嘛廟,不是我擅長的範疇,我也不敢多說什麼。胖子在圖上把大喇嘛、張家人和德國人的房間勾了出來,還有其他人住的地方,又畫了一道線:「你看,其他的喇嘛住這兒和這兒。張家人要和德國人討論問題還要回去收拾東西,並且要這麼快離去的話,這些人不可能很快全部調動起來,他們離開這裡的暗道,必須在這片活動區域之內,所有人才都能趕得及。咱們可以做個試驗,看看在這些地方來回奔跑需要多少時間,再對比上我們被困的時間,就能大概找出可能的路線。」我看著胖子,心想思路很清晰啊,但他說「困」這個字,讓我心裡咯噔一聲。「困」,我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喇嘛,心想會不會是這樣?「其實,有幾種情況能夠把這件事中所有的矛盾都化解了。」我說,「比如,把一隻老虎和一隻獅子放在羅馬鬥獸場裡面,老虎特別壯,獅子特別重,他們把老虎和獅子抬進去,然後把角鬥士也放進去,這時候整個鬥獸場就有很多動物在裡面,老虎、獅子、角鬥士,還有很多工作人員,當他們把老虎和獅子從籠里放出來的時候,你覺得會出現什麼情況?」胖子沉默了半晌,道:「我懂了,你是說,他們是工作人員,我們是……我們是老虎?」我道:「錯,我們是角鬥士,老虎和獅子被放出來了,工作人員當然要立即撤離。」我看了看窗戶,「角鬥士在這座廟裡發呆,工作人員全部藏了起來。也許,老虎和獅子就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看著我們。」其實我這樣推測有點無厘頭,因為我覺得這件事情如果這樣發展,不是很合情理。張家人跟德國人還有大喇嘛,他們不可能是完全一夥的,否則,他們達成共識的時間就太短了。也許有另外一種情況,也許是張家人在和德國人談判的時候忽然喇嘛跑了進去,對他們說道:「快跑,這兒要出事了。」於是他們收拾了心情,先跑了再說。等等,會不會是這個喇嘛被派來通知我們的,不知道因為什麼誤會,以為我們是老虎、獅子,然後才用槍打我們?我一下坐起來,心說阿彌陀佛,這下死逼了,似乎這個解釋最解釋得通啊!手槍偽裝這種行為本來就不太對,最大的可能性是這喇嘛根本就是外行,被嚇壞了才作出這麼奇怪的舉動。我立即就衝到那個喇嘛身邊去看,心想大師,施主我真不是故意的。這一次照顧用心很多,用胖子的話說,是滿懷著愧疚而不是優待俘虜的心態,在我用熱水幫這個喇嘛按摩人中的時候,突然他咳嗽了一聲,人蜷縮了起來。我馬上扶他起來,就看見喇嘛把眼睛睜開,一時之間還十分迷糊。他看見胖子又看到我,突然面色大變,猛地坐了起來,但可能也確實是我打得太用力了,他站起身來馬上又倒在地上,開始嘔吐。我等他吐完,再次把他拽起來,他看著我和胖子說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問我用的是一句標準的漢語。我看了看手錶,告訴他天馬上就要全亮了。他面色一下變得無比難看,摸索著地面想站起來,就道:「完了,完了,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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