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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問他問題,喇嘛就說:「別說話,快,你們趕快把所有的門窗都關起來。快……快……快!」也許是因為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太過於真切,那種恐懼發自內心而無絲毫做作,所以我和胖子立即按照他的說法,把門窗全部都關了起來。我們當時並沒有多想,因為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以後,我們都知道很多時候人的表情是偽裝不出來的,這幾乎是一種本能,我幾乎可以從人的表情中立即判斷出這件事情是否真實或者是否有陰謀詭計。當然,小哥除外,他的表情太單一,素材太少了。窗全部關上以後,屋內變得非常灰暗,只剩下幾盞燈台照明,使屋裡顯得特別神秘。關完之後,胖子走過去就道:「你可別耍我們,本來我們對你並沒有惡意,但是你要是耍我們,你絕對吃不了兜著走。」喇嘛就說道:「現在的局面來哪一套都是假的,最多再過半個小時,你馬上就會明白事情只會比我說得更嚴重。現在你們聽我的也許還會有一條活路。」胖子又看了看我,就奇怪地問道:「你們這兒是不是會鬧惡鬼之類?每年的某月某日,天一亮就會出來。什麼東西這麼厲害,你何必怕成這樣?」喇嘛道:「惡鬼算什麼。」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都不是很明白。喇嘛就開始脫下喇嘛袍,我發現他的身體鍛鍊得非常好,肌肉線條分明,所有的肌肉纖維像鋼筋一樣,顯然是一個訓練有素的人。他一邊脫一邊對我們道:「先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第三十八章 脫身我和胖子莫名其妙地照辦,脫完之後,那個人開始把炭爐里的炭全部倒在木地板上,炭爐燒得通紅,木地板很快就發出很濃烈的焦味。那個人用他的藏袍去捂這些炭,很快就把這些炭全部捂滅了,捂滅之後,他就用我們的衣服包一些還滾燙的炭灰,包完之後,讓我們抱在身上。做完之後,那個人抓住我的手,看了看我的手錶,道:「現在你們必須要在三分鐘內聽懂我在說什麼,而且照辦,因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你們手裡的這個包裹是你活著的唯一機會。」我很奇怪為什麼會這樣子,如果說待會兒會變得特別冷,我們需要東西取暖的話,那麼我們現在脫得精光,拿著一個滾燙的衣服包,似乎並沒有太大的作用。這個包能夠抵禦多少寒冷?我們上身都裸露著,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包有什麼用呢?難道是因為裡面的灰?胖子就問道:「咱們是不是要抓裡面的灰出來撒敵人的眼睛,把他們全部弄瞎了?」喇嘛的臉整個扭曲了,喝道:「別煩了!」胖子剛想喝回去,忽然房間所有的窗戶都開始震動起來,喇嘛立即對我們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動作。我們捂住嘴巴,就看見窗戶的玻璃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好多奇怪的影子。影子非常淡,很像是樹木的樹丫印在窗上的樣子,但我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院子裡根本就沒有樹。喇嘛看我們幾乎要趴在地上去了,就抓住我們的後領子把我們拎了起來,然後指了指我們手裡的炭包,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抱著這個東西,用最快的速度跟我走。」說完,他指了指門口,示意胖子去開門。這時候窗戶震得特別厲害。我心裡特別怵,因為我知道門窗那兒肯定是有些東西,但又是些什麼東西呢?如果它們是實際存在的實體,是人或者是怪物,它們在窗子上的影子一定更加黑、更加深,而這影子斑駁不定,我根本無法想像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景.我看著胖子點了點頭,胖子和喇嘛兩人摸了摸門邊,然後緩緩地把門打開。喇嘛第一個就跨步,就在那一剎那,我忽然就看到喇嘛一下就把他的炭包全部打開,把炭灰整個往我身上一撒,接著自己狂奔出門去了。我和胖子被炭灰迷得連喘氣都喘不過來,滿身滿臉都是,不停地拍打,門口無數的飛蟲飛了進來。這些蟲子不像蝴蝶,也不像是任何會飛的什麼東西,鋪天蓋地地朝我們擁了過來,一下滿屋都是,像蒼蠅一樣,一到人身上它堅硬的殼就往你皮下鑽。我靠,這些蟲子是從哪兒來的,剛才,就幾分鐘前都還沒有啊,這廟裡是怎麼回事,要麼人忽然不見,要麼蟲子忽然出來一大堆。胖子比我更慘,大吼大叫道:「我操.他媽的死禿驢又暗算我們。」我道:「為什麼蟲子不咬他、直往我們這兒奔了?」胖子道:「肯定是那些香灰的原因,快把那個包裹扔了。」我和胖子把那個炭灰包裹扔到邊兒上,果然,那些蟲子幾乎就奔著炭灰的方向去了。很快,我們包裹著炭灰的衣服馬上就被咬得支離破碎。那些蟲子鑽到滾燙的炭灰裡面,立即被燒死,但後面的蟲子還是前赴後繼地鑽進去。至此,我們得以有一絲喘氣的機會,退到了房間的角落裡。我一邊拍掉身上的蟲子一邊觀察,發現那些蟲子長得像螢火蟲。「螢火蟲怎麼會咬人?」胖子道。我更加奇怪,因為螢火蟲生活在潮濕的地方,在寒冷的溫度長年是零下的地方怎麼會有螢火蟲的存在。炭灰為什麼會吸引它們,難道是因為炭灰的溫度?那個喇嘛設計我們,讓我們抱著滾燙的炭灰,讓我們體溫比他高,讓這些蟲子撲向我們,他自己就可以跑掉,全身而退了。如果是這樣,這事兒就大發了,這麼多的蟲子,炭灰會漸漸冷卻,它們很快就會發現更加暖和的我們。怎麼辦?眼看蟲子擁向炭灰包裹,炭灰撒了一地,屋外更多蟲子在擁向房間,炭灰附近沒有地方擠就在房間裡亂飛,有些沖向了房間裡的那個炭爐.有些沖向了房間裡的燈台,還有一些零散的,發現了我們、一直朝我們飛來,被我們直接拍死。胖子道:「如果它們這麼喜歡火的話,不如我們給它們來點更加暴烈的。」說著胖子一邊拼命地拍打身上的蟲子,一邊衝到一隻炭爐邊上,一腳把炭爐踹翻,滾燙的炭火再次滾到木地板上。胖子從大喇嘛的桌上扯下了無數的卷宗、佛經往炭火里一扔,然後冒著被蟲子咬的風險,用力地吹了幾口,火馬上就著了起來。弄完之後他對我道:「快幫忙.把所有能燒的東西都往這裡扔,我們需要找一個大熱源,把這些蟲子全部都吸引過來。」我對胖子道:「你這樣會把整座廟全燒掉的。」胖子又道:「我靠,現在還管這麼多,那些喇嘛都拿我們不管,不要替他們著想,說不定他們旱就買了保險了。」心說也是,管他三七二十一呢,逃命要緊。於是立即搜刮整個房間,一邊拍打,一邊扯下那些保暖用的毛氈扔到了火里。毛氈很容易燒起來,一下子就冒出很多黑嫻,很快這個屋子就被黑煙籠罩了。胖子對我喊道:「不要再放毛氈了,你想把我們全部都熏死啊!」我說:「這些黑煙能把這些蟲子趕出去。」胖子道:「你沒看它們連火都不害怕,它們對於這火的溫度的熱愛遠遠超過它們對煙的恐懼。你沒把它們弄死,我們先成燻肉了。」胖子說時已經晚了,整個房間的煙霧已經起來。我們只有彎著腰,繼續把火苗弄大。很快,大喇嘛房間裡的書桌前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篝火。蟲子前赴後繼地往那個篝火里衝去,被火燒得啪啪響,每當我們把火弄得更旺一點,蟲子就過來把火弄滅一點,它們的身體裡似乎飽含水分。很快,這個房間裡能燒的東西都已經被我們燒得差不多了,煙霧籠罩了整個屋頂,而那些蟲子還是沒有看到盡頭,因為濃煙我們也看不到院子裡的情況,也不知道自己這麼衝出去會不會有危險。胖子道:「院子咱們肯定是不能走了,看看這個房間還有沒有其他出口,你不要開靠近院子的窗戶,你把靠近後山的這些窗戶都打開,看看是什麼情況。」我點頭,拍打著身上的蟲子,迅速跑到了靠近後山的窗戶邊上,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扇,立馬我就發現不對。整個木屋子都已經被這些蟲子包圍了,才開了一條fèng,衝進來的蟲子射了我一臉。我拍著自己的臉回到胖子身邊,對胖子搖頭:「形勢不容樂觀,這些蟲子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最起碼有上億隻。」胖子又道:「這不合情理呀,為什麼會這樣呢?天真,我們會不會是吃多了在做夢啊,你捏我一下看看我疼不疼。」「沒必要吧。」我指了指他手上的傷口,「你被咬成這樣不疼嗎?是夢早就疼醒了。」說完我想了想,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以前碰到蟲子時候的經歷,就對胖子道:「你有沒有刀?」胖子道:「幹嗎,自殺嗎?現在自殺還太早吧,你放心吧,真不行了,我也會一刀把你砍死,不會讓你有半點痛苦。」我說:「你少廢話,把刀給我拿來,我就算自己把自己捅死,十刀也死不了,我也不想被你一刀捅死。我的命運一直掌握在別人手裡,就算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想讓你插手?」胖子嘆了一聲,就從後腰抽出一把藏刀來。我把藏刀往我自己的手掌一抹,一下子就劃了一道非常深的傷口,血直往外流。胖子問道:「你幹嗎,你連割腕都不會,割腕不是割這個地方的,割腕是割腕部的,你割你手掌,你把手掌切斷你都死不了。我說:「你他媽的少廢話,看著。」我拿著我的血手,對著前面的那些蟲子甩去。血水甩了出去,滴到了地板上,忽然間那些蟲子全部散了開去,似乎在躲避我的血一樣,胖子就道:「咦,又來了,我靠,行啊你。」我心中一喜悅,不理他,張開我的手掌,在胖子身上抹了幾把,然後往前走了幾步,那些蟲子好像看到了什麼惡煞一樣,全部嘩啦嘩啦地退了開來。第三十九章 血竭胖子跟我對視一眼,我對胖子道:「我啥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這血為什麼有用,現在跟我走。」說完我們倆衝進院子。我把我流血的手壓低,靠近地面,一路往前,所有的蟲子全部避開,甚至我們身上一隻蟲子都沒有,順順利利地走到了院子門口。離奇的是這個院子外面一隻蟲子都沒有,胖子回身關上門就道:「我靠,我得在門上貼個條,告訴別人裡面有惡蟲。這蟲子真規矩,就喜歡待在院子裡。咱們快撤吧。」「別貧,咱們得先找個地方休整一下,否則我的血要流光了。」我道,「剛才一刀切得太深,我們下山那麼長的距離,如果血不止住我肯定死在半山腰上。」切自己也是門學問。小哥能那麼拉風地切自己,估計他以前吃了不少苦。胖子看了看我的手,滿手的血,就嘖道:「太浪費了,你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現在去哪兒?」我道:「我們得去有小哥雕像的院子那兒」。「為什麼?」我說:「不知道,我總覺得有小哥的地方會比較安全,他不在的話,至少有他的雕像也比沒雕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