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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怒不可遏地出去找山宗,直到山家大門口,未見到人,卻見送她的車馬都已備好,甚至還守著一隊形容整肅的兵。

  侍從追出來,又拜:「夫……貴女不必再找,郎君已經離開山家,今後都不會再回了。」

  神容冷冷看著他,又看向那隊冷漠的兵,銀牙緊咬……

  當天她就不顧山家上下的挽留勸阻,頭也不回地返回了長安。

  長孫家齊齊驚動,她哥哥長孫信跑得最快,趕在所有人之前一把拉住她問出疑惑:「如何會出這事!你夫君呢?」

  神容袖中手指緊緊攥著那和離書,昂起頭,理直氣壯答:「什麼夫君,死了呀!」

  長孫家的女兒沒有和離,只有喪夫。

  她只當她夫君已經死了。

  回憶到此處停住,夢中場景浮現出來。

  神容睜開眼,單手托腮,思索著,她怎會夢到那種事……

  洞房。

  實際上當初因為突來調令,完婚當日那男人就走了,之後半年聚少離多,到和離時她都還未能與他做過一日真正夫妻。

  明明以前一次也沒夢到過。

  馬車忽然行慢,長孫信的聲音從外傳入:「阿容,我方才想了又想,這是個好夢啊。」

  神容思緒被打斷,才發現自己手托著的腮邊正熱,振振神抬起頭:「你說什麼?」

  長孫信的臉透過蒙紗的窗口露出來,小聲道:「也是時候了,你都歸家三載了,那事也過去那麼久了,依我看,那夢的意思便是你要再逢一春了。」

  神容心想這是什麼話,是說她曠久了不成?

  「倒不知你還會解夢了。」她別過臉,卻悄悄回味了一下夢裡男人的臉。

  其實並沒有看清,夢裡在她轉頭去看的那刻,只有他有力的身軀,其他始終隔著層霧。

  她神思又有些飄遠,在想那人是不是他……

  「不,阿容,」長孫信只願她往好處想,一本正經道:「信哥哥的,不管你夢到了誰,毋須多想,這就是個好兆頭!」

  說完他頓了頓,又加一句:「當務之急,是要辦好了眼前這樁要事。」

  神容聽到後面那句,臉才轉回來,看了眼懷中的盒子:「知道了。」

  第2章

  如今的國中,剛剛變了一番天。

  先帝去冬駕崩,由他欽定的儲君繼了位。

  這位新君登基不久,卻並不親近先帝手下重臣,甚至其中還陸續有人獲了罪。

  長孫家世襲趙國公之位,自然也在這些重臣之列。

  要命的是,先帝在世時,其家族還曾暗中參與過皇儲之爭,支持的是他人。

  這事當時情有可原,如今若被挖出來,那便是與新君作對了。

  身為世家大族,居安思危是立足之本。長孫家不能坐等秋後算帳,須得主動扭轉局面。

  很快家族議定,一封奏摺上呈宮廷——

  工部侍郎長孫信請求為聖人分憂,要為國中緩解近年邊疆戰事帶來的國庫虧空,特請旨外出,為國開山尋礦。

  次日,聖旨下,准行。

  於是長孫家有了這趟遠行。而這,便是長孫信口中說的要事。

  神容再往車外望出去時,離開那座道觀已有兩日。

  車馬正行於一條茫茫直道上,前後都不見人煙,唯有他們隊伍行過帶出來的塵灰拖在隊尾,又被秋風吹散。

  她偏過頭問:「到何處了?」

  守坐在車門外的紫瑞答:「回少主,早一個時辰前就聽郎君說已入幽州地界了。」

  正說著,長孫信從後方打馬過來了:「那知觀說得不假,還真離得不遠,這不就到了。」他說著抬手往前一指。

  神容順著方向望去,遙遠處橫擋著巍巍城門,連接城牆蜿蜒盤踞,如割開天地的一道屏障。

  那頭早有一個護衛去城下探過,剛回來,向長孫信抱拳稟報,說城門眼下不開。

  只因一到秋冬季節幽州就加強戒嚴,每日都只開幾個時辰的城門。

  他們連日趕路太快,現在到得也早,要城門開還得再等上半個時辰。

  長孫信聽了不免嘀咕:那知觀又說對了,這還真不是個好地方,事多的很。

  他想了想,朝車中喚道:「阿容,不等入城了,咱們便就此開始吧。」

  神容朝他看去:「這麼急?」

  他溫聲笑:「哪裡是急,我也是怕你趕路累了。早些開始,之後便也好叫你好生歇一歇了不是?」

  神容一路上聽慣了這種好話,不置可否。

  長孫信透過窗格盯著她瞧,馬騎得慢吞吞的。明明是他提的主意,卻反倒等她開口決斷似的。

  終於,她點了下頭:「那便開始吧。」

  長孫信立即勒馬,擺擺手,眾人跟著停下。

  「請卷。」

  神容一聲喚,隊伍立時有了變化。

  長孫信下了馬,站去車門邊,手一招,十幾名護衛近前,將馬車圍護在中間。

  車隊後方,一名僕從取了水囊,仔仔細細澆透一塊白帕,雙手捧著送過來。

  紫瑞接了,擰乾,躬身進車,跪呈過去。

  神容撩起衣袖,接過帕子。

  軟白的帕子覆在她手上,包裹著纖長的手指,先左手,再右手,她將十指細細擦拭了一遍。

  而後放下帕子,抽出軟座旁的一隻暗格,揭開一塊薄錦,露出一隻雕刻古樸紋樣的紫檀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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