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心心相印,託付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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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信今日是請教練兵的事情,孫吳答應他明日派人去孫府取來關於練兵的書籍給他之後,宇文信便行禮告退了。出門來,看孔源招呼他喝酒,忙擺擺手,小跑著逃了。孔源這個酒量驚人,永遠喝不醉的,若是被他逮著,猛灌一陣子,只怕今夜就見不著娘子了。

  回到新房,見謝千羽只有一個人在,此刻正拿著一本書,坐在桌子旁饒有興致地翻看,便湊了過去,好奇道:「在看什麼?」

  謝千羽將書翻過,露出書皮,道:「《奸佞傳》。」

  宇文信嘴角翹起,露出一顆小虎牙來,道:「娘子喜歡看這個?」說著,拿過書來翻看,道:「傳說,這本書中有奧秘,我師父也叫我參詳過。」

  謝千羽笑道:「可參詳出來什麼?」

  宇文信將書往桌子上以丟,道:「《奸佞傳》分為上中下三冊。上冊說的,是從古至今有名的大奸臣從低到高的官場經歷和筆者何成對於這些人的評價;中冊說的,是帝王與奸臣、權臣之間角力爭奪的軼事;下冊是寫何成這一輩子的故事。整本書都是以第三者的角度撰寫,情節跌宕起伏中帶著陌生人的審視。我被逼著讀了七八遍,才知道,這書不是藏著什麼奧秘,而是告訴世人一個道理。」

  謝千羽眸子一亮,這本書,是幾百年前一位巨貪何成寫的,幾百年前被燒毀了大部分傳世,她也是費勁很久才找來這麼一本。得到書後,她也拜讀了很多次,才明白出一個道理來。

  宇文信道:「這世上的人,都是善良之輩的時候,若出了一個奸佞,那麼,這奸佞一定是無往不利的。這些善良的人會爭相效仿這奸佞,到時候,天下便都是奸佞之人。可若是在這時候出了一個善良之輩,那這唯一的善良之輩就會變得無往不利起來。」

  謝千羽點頭,對於夫妻二人悟出來相同的道理感覺很是興奮,於是笑著接口道:「就像是所有生意人都本本分分,忽然有一人賣假貨,那麼這賣假貨的一定可以賺到暴利。眾人看到他賺錢,也會賣假貨。可這時候若是出了一個賣真貨的,便只有他賺銀子最多了。」

  宇文信看著謝千羽因為興奮而紅撲撲的臉頰,笑道:「這便是心有靈犀?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嗎?」他抱緊了妻子,覺得自小沒有讀過書,也就這幾年才開始讀書識字的妻子未免過於聰慧了,他有一種撿到寶的感覺。「我師父曾說,若不是經歷人生百事,便只有天縱奇才方能領悟其中道理。娘子,還有多少驚喜要給我?」謝千羽下個月過了生日,才是真正的十六歲,這么小的年紀,即便小時候苦難些,也不可能領悟出這樣的道理來,那便是天縱奇才了?

  謝千羽本來興奮的表情微微淡了些,她並不是什麼天縱奇才,而是因為經歷了兩世,看到了最噁心骯髒的東西,也看到了人世間的真情實感,所以才能領悟這位天下第一奸佞何成的一些體會心得罷了。

  看謝千羽臉色不對,宇文信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忙道:「羽娘,你是想到小時候的事情了嗎?」

  謝千羽抬眸看他緊張又後悔的樣子,淡淡笑了笑,道:「我是不是沒有與你說過,小時候是怎麼度過的?」

  宇文信正了臉色,道:「我倒是很想知道的,只是,你若是覺得想起來不舒服,便別說了。」那樣的經歷,只怕沒有幾個人願意提起的吧?

  謝千羽倒了兩杯酒來,一杯遞給宇文信,一杯自己仰頭喝下,道:「既然過去了,便沒有什麼不能提起的。」之後,在宇文信滿臉心疼的表情里,她緩緩說起自己的童年。

  宇文信緩緩聽著謝千羽從小時候元氏還沒有生病開始,一直說到了出嫁的前一夜。他的表情時而憤怒,時而心疼,時而不忍,當謝千羽說完了,終於忍不住一把抱住她,道:「我覺得康王府的孩子長大難,如今聽了你說……羽娘,我定不會讓你再過那樣屈辱的日子。你若有什麼下不去手的人,可與我說,我去給你報仇!那個秦氏還有你爹謝征,包括那些謝家欺辱過你的人,我都可殺了!」

  謝千羽淺淺笑著,帶了幾分酒意,轉過頭來,認認真真看著宇文信皺著的眉頭下灼灼的雙眸,輕聲問:「昨夜,你說的話,可是真的?」

  宇文信不知謝千羽說的是哪一句,問道:「你說我不負你的話?」看謝千羽點頭,宇文信正了臉色,將謝千羽的身子扳過來,看著自己,之後認真道:「羽娘,你我相識也有三年多了,我這人平日裡嘻嘻哈哈,沒個正行,也不怪你不信我。所以,我昨日將所有身家都給了你來掌管,沒想到,你還是不信我。」

  謝千羽輕輕用手指撫平他皺著的眉頭,道:「你是康王府世子,總是要三妻四妾的。我雖然是淑善君主,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後宅的女人。」

  宇文信想了想,道:「這王府男人手中共有信報、幕僚、江湖、軍隊、朝臣、入帳、流銀、影衛這八項大權。如今父王掌控了幕僚、軍隊、朝臣和入帳四項;大哥管理了江湖,三弟管理了流銀;我管的是影衛和信報兩樣。封了世子之後,父王將一部分幕僚和軍隊也交給了我。」他從懷裡取出一塊火紅色的玉佩來,放在謝千羽手裡,道:「這是我出生之後祖父給的玉佩,這代表我的身份,如今交給你。只要亮出這塊玉佩,我掌管的所有勢力,你都可支配。」

  謝千羽手裡握著帶著宇文信體溫的玉佩,心裡一股子暖流經過,身子便酥軟下來,她抬眸,看著宇文信帶著些祈求的眸子,忍不住就有一滴淚從她因為酒意而有些迷醉的眼睛裡莫名流了下來。她伸手握住了宇文信的臂膀,輕聲道:「我手中有三十名麒麟衛,有『天仙子』一部分的勢力,有六個莊子和幾千畝良田,有……」剩下的話被宇文信用唇堵在喉嚨里,臉頰的摩擦不經意之間將她流出的淚水擦去。

  宇文信沒有想到,今夜不過給了她一枚玉佩,卻讓她將自己的勢力要和盤托出。放開那濕潤的雙唇,宇文信看著有些迷茫的妻子,道:「羽娘,你不必告訴我這些,這都是你的嫁妝。我給你玉佩,也不是為了要與你交換什麼的。我再混蛋,也不會動妻子的嫁妝。」

  謝千羽愣了愣,之後用手指擦了擦唇角因為親吻而留下的濕潤,道:「我是說,我沒有代表身份的東西給你……」

  宇文信忍不住笑了,用手指颳了一下謝千羽的鼻子,苦笑搖頭道:「你這小丫頭,害得我感動半晌。」

  謝千羽紅撲撲的臉頰,帶著酒意卻臉色認真道:「雖然沒有東西給你,可你若是需要幫忙,我自然是要幫的。」

  宇文信笑了,帶著寵溺的語氣,撫摸著謝千羽的頭髮,道:「這是自然,若是用得著你的勢力,我自然也不會客氣,一定會與你說的,畢竟,夫妻一體嘛。」說著,站起身來,上下打量醉酒的妻子。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這一晚上得多少刻?多少金?作為好男兒,絕不能浪費良宵!

  謝千羽點點頭,又喝了一杯酒,正要說什麼,卻被宇文信一把打橫抱起,迷迷糊糊中被放在了炕上。

  ……

  早起起來,謝千羽感覺有些沒睡醒,伸手摸了一下床榻,已然空了。

  曼娘笑著將床幔拉起來,道:「世子爺去了窮奇院,說是很快就能回來與世子妃一起吃早飯的。」

  謝千羽坐起身來,睡意沒有大退去,迷糊著問:「什麼時辰了?」

  曼娘道:「快卯時了,天已然大亮了。」

  謝千羽起了床,洗漱完了,一邊由曼娘梳理頭髮,一邊問:「回門的禮物都準備好了沒?」

  曼娘一邊給她挽發一邊道:「裝好了,整整六輛大車,加上婆子丫鬟的隨車,怕是有十來輛了,再加上隨行的三十來個侍衛,世子妃可是謝府小姐中回門最風光的了。」謝潛璃回門的時候,只有兩輛禮車和一輛隨行車,謝香巧更慘,她是側妃,太子府中大部分東西都是病重的太子妃掌管,自然給不了她什麼好東西,所以回門那日十分寒酸。

  宇文信一身勁裝帶著屋子外桃花的香味,快步從外面進來,笑道:「起了?」

  他身後跟著的管事帶了丫鬟進來,將早飯擺上之後,又退了出去。

  宇文信走到謝千羽身後,看曼娘手中梳理的謝千羽烏黑濃密的秀髮,笑道:「這蓮花髻好看,配你那件千年珊瑚瓔珞當是不俗。」

  謝千羽回頭看他,好奇道:「你怎知那項圈?」那是她及笄的時候王樂宣送來的賀禮,出嫁的時候作為陪嫁之禮也帶過來了。

  宇文信道:「你的陪嫁單子早就送來王府了,王妃給了我,叫我好好收著的。」

  謝千羽回過身子,任由曼娘將複雜的頭飾戴在她的髮髻上,看著鏡子裡的宇文信,揶揄道:「你倒是細心,我有什麼嫁妝也記得。」丈夫背下來妻子的陪嫁,也不怕傳出去後有人笑話他。

  宇文信哈哈大笑道:「為夫我天賦異稟,過目不忘。」說著走到一旁洗了洗手,去了淨房去換衣服。他早上在孔源那裡練了一個時辰的紅纓槍,身上都是塵土。

  待宇文信穿著一身新衣裳出來的時候,有些驚艷到了正要坐下吃飯的謝千羽。

  棗紅色繡金麒麟長衫,外面罩了一件絳紫色繡金色雲紋的飛肩外衣,頭頂戴了暗金色的發冠,宇文信整個人都意氣風發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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