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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諾爾頓離開雷彭廷時,他朝其中一輛裝甲車掃了一眼。只見一位俄國指揮官象一個盒中魔鬼似的從二炮手的位子上冒了出來。他的手臂上搭著一條毛巾,醉鬼似的狂笑著,用一把老式短劍開始替二炮手刮鬍子。

  上午,馮?弗雷德堡海軍上將在三名軍官的護送下,被帶到在漢堡東南50公里處,設在呂內堡荒野上的蒙哥馬利的總部里,蒙哥馬利從野營掛車裡走了出來,他多年來把野營掛車當作臥室。他大步朝他們走去,並問道:“這些人是誰?他們要幹什麼?”

  弗雷德堡在飄揚著的英國國旗下宣讀了凱特爾關於北部德軍投降的一封信,其中也包括正在與紅軍作戰的部隊,這些部隊是應該向俄國人投降的。蒙哥馬利斷然答道:“當然,如果德軍士兵舉手向我走來,他們自然就是俘虜了。”

  弗雷德堡說道,向這些“野蠻的俄國人”投降是難以想像的。蒙哥馬利回擊道,在投入戰爭之前,尤其是在一九四一年六月進攻俄國之前,德國人就應該考慮到這一切。

  最後,弗雷德堡問道,難道不能達成一些協議,允許他們大部分的部隊和老百姓朝西線逃跑嗎?蒙哥馬利拒絕了,他要求在德國北部、荷蘭 [ 註:一九四四年九月十七日,響應流亡政府的號召,在被占領的荷蘭,發動了一場鐵路工人的總罷工。德國人為了報復,禁止向整個西荷蘭供給食物。一直到十月底,並徵用了一切運輸工具。每天配給每個人的食品下降到450克,十一月末,已開始有人餓死。一九四五年四月初,德國人才允許盟國在一定的條件下向占領區送食品。最終在賽斯-英夸特,德國駐荷蘭總督,和艾森豪的參謀長比德爾?史密斯之間達成了一項協議。四月二十九日,轟炸指揮部的253架飛機在靠近鹿特丹和海牙的地方空投了50萬份的配給物。五月八日晚,1,100萬份的英國和美國配給品也空投下去了。 ] 、弗里斯和弗里斯島、赫爾戈蘭、什勒斯維希-霍爾斯坦和丹麥的德軍武裝力量全部投降。

  “我沒有權力這樣做,但我肯定鄧尼茨海軍元帥將接受這些條件。”弗雷德堡回答道。接著,他又一次提及難民問題。

  蒙哥馬利說,他不是“一個殘忍的人”,但他拒絕討論這個問題。德國人應該無條件地投降。“如果你拒絕的話,我就繼續戰鬥。”

  驚恐的弗雷德堡請求允許他回去見見鄧尼茨,向他轉告蒙哥馬利的明確意見。

  第一批進入柏林的美國人是兩個平民:約翰?格羅恩,戰地畫家兼《美國退伍軍人》雜誌的記者和《紐約先驅論壇報》的西摩?弗雷丁。他們是沒得到美方和蘇方的許可,自己開闢道路來到首都柏林,一輛滿載攝影記者的吉普車象影子似的尾隨著他們,在美軍內,攝影記者不過是普通一兵。午飯後,講意第緒語的弗雷丁說服了一位蘇軍上尉讓他們通過,一直來到市中心。冒著“暗黃色的雨”,他們來到了只剩下四堵牆的滕珀爾雷夫機場前。白色的辦公大樓已經被煙燻黑了,幾十架折迭式的飛機躺在已完全被炸成坑坑窪窪的機場上。牆壁上,殘留著匆忙粉刷上的納粹標語,諸如:“狼人萬歲!”“跟著我們的元首走向勝利!”搞宣傳的俄國人用漂亮的字體回敬著,他們只書寫一句話:“希特勒們曇花一現,但德國人民和國家是永存的。史達林。”

  紅軍戰士們熱烈歡呼進入柏林大街,駛近勃呂徹爾廣場的兩輛美國吉普牢。勃呂徹爾廣場已成為坦克、裝甲車的墓地,坦克上面還站著“一些已被燒焦的軀體”。廣場上堆滿著德軍拋棄的物資,有襪子、內衣、槍枝、炮彈和地雷。一股死屍的惡臭從每堆瓦礫里散發出來。

  吉普車繞著彈坑慢慢地行駛著,一直到達威廉大街。燃燒著的房屋的火光映現出廢墟的輪廓,廢墟如同一堆“碎餅乾”。他們聽見遠處大炮的隆隆聲,近處清脆機槍聲象是打字機的聲音。

  威廉廣場使格羅恩想起了羅克福爾的羊乳乾酪。左邊,一面面已經燒焦了的牆壁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瓦礫堆,那就是帝國總理府。俯瞰廣場入口的總理府東門牆高處,懸掛著一張史達林的巨幅黑白照片。而在總理府南門牆上,歪歪斜斜地吊著一幅希特勒的袖畫像。廢墟上空飄揚著鮮紅的蘇聯國旗,在濛濛細雨下,旗子似乎變成深紅色的了。

  美國人停住了他們的吉普車,觀看起廢墟來。弗雷丁在總理府四周搜查,尋找希特勒的屍體,但是,必須要一班人用推土機工作一星期,才能推完這一堆瓦礫,

  美國人又重新坐上他們的吉普車,來到下登林登。他們看到了一片冒著淡灰色煙霧廢墟的廣闊全景。紅軍已在他們前面大批地越過布蘭登堡門去消除仍在動物園裡頑抗的德軍力量。唯一使人快活的色彩是掛在布蘭登堡門上的一排鮮艷的軍旗。人們已難以辨認布蘭登堡門上的雕塑了。那是一輛象徵著勝利的四匹馬拉的戰車,其中三匹馬已被炮火掀倒。左邊的阿德隆飯店已被炮火擊中,鋪在最高層一座窗台上的一面紅十字大旗給這一片景象添上了唯一的白顏色。

  格羅恩駛上這個巨大門洞支柱之間的曲折的通道,緊跟著俄國人進入了動物園。這一切使他回想起去年在許爾特根森林戰場,樹木象“散落的火柴棒”鋪在個人掩體和戰壕上。他躲藏在一堵已被摧毀的牆下,看到蘇聯人在煙霧中向敵人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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