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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翠安輕聲笑了起來:「已經三天了呢,真沒想到妳還沒有親身實驗過。」

  「嗯,我是在想,既然世界是新的,那……」克蕾西皺起眉頭:「我會不會也變回處女了?」

  愛翠安又笑了,拉起朋友的手:「對,我們都變回處女了喔,維若妮卡。」

  「才怪。」

  ※※※

  紅鞋看著阿扯一動也不動的軀體,喉嚨哽咽起來。

  「我希望能以巧克陶人的方式埋葬他,」他對敏柯.奇托說:「把他當成族裡的勇士對待。」

  「如果由你出面主持,那就可以接受。」大酋長說。

  「那就這麼做吧。」

  「這個納.哈洛一定是你相當要好的朋友吧。」

  紅鞋簡單地點點頭,又轉頭看看一旁阿扯留下來的東西。大刀、小刀,還有紅鞋之前送他的護身符。

  敏柯.奇托離開以後,他對著遺體輕輕說起話來。遺體用木架撐著,離地好幾呎高。

  「這些都是你之前的東西,」他低語著:「這一路上說不定會用到,所以我都拿過來了。等你的肉體腐敗,我會請人撿起你的骨骸,送到勇士之屋供奉。到時候你就解脫了,想上哪兒、就上哪兒。」紅鞋停頓了一下,「對不起,朋友,可是我們不能說出往生者的名字。你的名字挺奇怪的,但是我一直很喜歡。」

  他走回屬於自己的營火邊,殤在那裡等候。他瞪著火焰,揮揮手,拒絕了殤拿來的一盤食物。

  「跟我說說話吧,」她開口:「你這三天都不跟我說半句話。」

  「妳想的話,我可以送妳回家。」

  「我已經在家了,你就是我的家。」

  「妳根本不了解我。妳知道的只是之前的我,那跟現在的我不一樣。我不是大蛇、也已經不是巧克陶族的紅鞋,只是個受詛咒的人。」

  「你就是個人,」她說:「一個好人,就算曾經全身充滿罪孽,你卻還是一個好人。」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什麼,只知道自己什麼也不能給妳了。我當了一輩子的侯帕耶,根本沒好好學過狩獵,以前用不到啊。而且我也沒房子、沒土地,什麼財產都沒有。」

  「喔,所以你想討個有嫁妝的巧克陶族妻子是吧。我懂了。我確實沒有財產,你不想要我也很正常。」

  「妳根本不懂。」

  「那就讓我懂啊。」

  「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精魄了,完全被隱藏起來。我以前有的那些力量、做過的那些事情,現在全部不行了,可是我找不到新的方向。」

  「幽界的事情,我不敢說我懂,但是大地與天空在我眼中,跟以前都一樣,水喝起來也沒有什麼分別。我的心也一樣啊,你的族人更是同樣需要你。最了解白人的就是你,只有你才可以帶領他們理解這個新世界。這是責任,如果你不願意承擔,那就只是個懦夫罷了。」

  「我的族人不會信任我。」

  「他們根本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什麼事。」

  「我自己知道,所以我知道他們不該信任我。我怎麼可以讓他們活在危機中呢?那些罪孽會跟著人一輩子,是個抹不去的烙印。」

  「那並不是你,現在它也離開了。」

  紅鞋緩緩搖頭說:「不,它還存在,只是不知在何處。它並沒有消失,它們都還存在,只是……變得跟以前不同了。問題是,當初我的身心靈之所以接納它的原因卻永遠存在,那才是我所受到的詛咒。」

  「那,使你身心靈接納我的原因,又到哪兒去了?不見了嗎?還是說根本是一樣的東西?」

  紅鞋看著殤,她有張堅毅、頑固的臉。「不一樣,」他回答:「我還是愛妳的。」

  「那就做我的男人,然後負起你該負的責任,我們一起走下去。」

  「妳還想報仇嗎?」

  「不了,我需要的是『新生』。」

  他凝望著眼前的女人很久,試著擺脫以前看見的、感覺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解釋清楚:真正的問題應該是在於一旦當過神,回到凡人的身分就非常辛苦。自己心中總會渴求失去的力量,即使知道那力量根本不應當存在……

  恐怕沒辦法解釋了,也不願意解釋了。

  「我知道一個地方,」他又開口:「在柯威.奇託附近,如果懂得種玉米,應該可以開一片田才對。」

  殤對著營火點點頭:「那麼,我想看看。」

  ※※※

  「戈利欽親王,」愛翠安說:「好久不見。」

  戈利欽帶著臉上三天沒刮的鬍子瞪她,有一隻手包著繃帶,這是跟佩德羅鬥劍的結果。飛船與以西結天輪雙雙墜落後,他們便打了起來,不過根據各方目擊說法,兩個人一下子就分出了勝負。

  「還有都主教。」她又對著那教士點點頭。都主教跟最後一次見面時相比,體重應當少了許多。

  愛翠安沒對史威登保說什麼,因為史威登保的眼睛已經永遠望向這世界以外的某處。他看見了什麼,愛翠安沒辦法知道了,她對於世界的觀察能力,只剩下人類的五感而已。

  「要殺就殺吧,賤人,」戈利欽大吼:「我可沒要你手下留情。」

  「我找你們來,可不是想要手下留情。」愛翠安單刀直入說:「我是想跟你們討論俄羅斯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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