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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斯曼帝國的經院哲學成就主要表現在14—15世紀,達夫德·開塞利(Davud-u Keyseri,?—1350年)、毛拉·費納里(Mollah Fenari,1350—1431年)、貝德里丁·西瑪夫尼(Bedreddin-I Simavni,即貝德里丁·馬哈茂德,Bedruddin Mahmut)謝赫以及霍加栽德·穆斯里胡德丁·穆斯塔法·艾芬迪(Hocazade Muslihuddin Mustafa Efendi)是這一時期最為傑出的教義學家。達夫德·開塞利與毛拉·費納里將阿拉伯的經院哲學著作譯成土耳其語,使法拉比的哲學觀點成為奧斯曼帝國經院哲學的基礎。法拉比本名阿布·奈斯爾·穆罕默德·法拉比(Abu Naser Muhamet al-Farabi,約872—950年),生於中亞法拉布附近,其父是波斯人,其母是突厥人。法拉比不僅承襲古代希臘的哲學傳統和肯迪的哲學思想,而且深受蘇非主義神秘思想的影響。法拉比認為,安拉是永恆不變的第一存在,宇宙現象始於安拉的“流溢”,萬物的形式蘊涵於安拉的本體之中;“流溢”過程的起點是作為最高精神的安拉,終點是人的精神;自安拉“流溢”的外部世界包括土、水、火、空氣諸種物質,運動和變化是物質的特性。法拉比認為,人具有認識外部世界的能力,感官的認識與理性的認識具有內在的聯繫;認識開始於感官的認識,最終上升到理性的認識,從而達到認識的目的。法拉比還認為,人的靈魂並非獨立於肉體的存在,而是與肉體具有密切的聯繫;人死後,其靈魂回歸永恆的宇宙靈魂。法拉比深諳亞里士多德的著作,被譽為繼亞里士多德之後的“第二導師”和“伊斯蘭東方最偉大的哲學權威”。

  貝德里丁·西瑪夫尼謝赫的教義學著作側重探討世界的本原、天堂和地獄、天使和魔鬼等概念。霍加栽德·穆斯里胡德丁·穆斯塔法·艾芬迪是備受蘇丹穆罕默德二世寵信的宗教學者,他的觀點對奧斯曼帝國的經院哲學影響最大。霍加栽德·穆斯里胡德丁·穆斯塔法·艾芬迪極力反對伊本·魯世德的觀點。伊本·魯世德(bin Rušd,1126—1198年)全名穆罕默德·艾哈邁德·穆罕默德·魯世德(Abū l-Walīd Muhammad bin Ahmad bin Rušd),西方人稱之為阿維羅伊(Averroes),生於西班牙的科爾多瓦,後來在馬拉喀什、塞維亞和科爾多瓦等地著述和講學。伊本·魯世德在伊本·巴哲和伊本·圖菲利的基礎上,進一步發展哲學的世俗傾向。伊本·魯世德承認安拉是無始的最高存在和世界的第一推動者,同時強調物質和運動及其固有規律的永恆性,強調物質與其外在形式的統一性和不可分割性,尤其否認“無中生有”和“先有而後無”的傳統神學觀念。伊本·魯世德認為,靈魂並非獨立於肉體的存在,而是與肉體不可分離,靈魂將隨肉體的死亡而消失。伊本·魯世德發展了伊本·西那的“雙重真理論”,強調哲學與宗教的不悖性和理性與天啟的不悖性,認為宗教的真理來源於天啟,具有象徵性和寓意的形式,是對世人的訓誡和約束世人行為的規範,而哲學的真理來自理性和思辨,是真理的最高形式。伊本·魯世德甚至認為,哲學的論證高於宗教的信條,聲稱“相信宗教的人不應當懼怕哲學的不同論斷”。霍加栽德·穆斯里胡德丁·穆斯塔法·艾芬迪則反其道而行之。他認為正統伊斯蘭教的基本觀點無需甚至厭惡邏輯學的嚴密論證。在蘇丹支持下,奧斯曼帝國教界開始將霍加栽德·穆斯里胡德丁·穆斯塔法·艾芬迪的觀點奉為圭臬,帝國的經院哲學逐漸喪失活力。

  阿維羅伊

  蘇非(Sufi)一詞在阿拉伯語中本意為“羊毛”。蘇非主義(Sufism)倡導禁慾和苦行的生活,其追隨者大都身穿羊毛粗衣,以示質樸,故得此名。蘇非主義的禁慾傾向,源於《古蘭經》的如下啟示:“你們欲圖今世生活的浮利,但是安拉那裡有豐富的福利”,“你們欲得塵世的浮利,而安拉願你們得享後世的報酬”,“你們應當知道:今世生活,只是遊戲、娛樂,點綴、矜誇,以財產和子孫的富庶相爭勝……在後世,有嚴厲的刑罰,也有從安拉發出的赦宥和喜悅;今世生活,只是欺騙人的享受”(《古蘭經》,4:94,8:67,57:20)。

  蘇非主義是一種由來已久的宗教思潮。蘇非哲學是以經訓的某些內容為依據,在新柏拉圖主義和其他宗教神秘主義思想影響下,以著名的蘇非為主體形成的神秘主義派別。蘇非哲學主要討論的問題是安拉與人的關係問題,安拉與自然界的統一問題,等等。蘇非哲學最著名的代表人物有拉比爾·阿德維婭、達拉尼(?—850年)、穆哈西比、左農·米斯里、比斯塔米、哈拉智、祝奈德、薩拉吉(?—988年)、侯吉維里、庫薩伊里(?—1074年)、安薩里、葉海亞·蘇哈拉瓦迪、伊本·阿塔爾、伊本·阿拉比、伊本·法里德、魯米、薩迪、哈菲茲、巴哈丁·納格什班迪、賈米等。早期的蘇非主義,具有樸素的禁慾傾向,蔑視世俗的榮華富貴,提倡苦修、獨身、冥思、節食,主張連續守夜和徒步朝覲。對於蘇非主義的追隨者來說,塵世的貧苦、謙卑、忍耐、懺悔、靜默,會使自己從永久的懲罰中得到拯救,進而享受天園的快樂。蘇非主義的禁慾傾向,體現了身居社會下層的穆斯林對統治者奢侈和荒淫的消極反抗。阿拔斯時代,蘇非主義在崇尚禁慾和苦行的基礎上,吸收新柏拉圖主義和印度瑜伽學派等外來思潮的某些內容,逐漸形成頗具神秘色彩的宗教思想,而追求凡人與安拉的合一則構成蘇非主義神秘思想的基本準則。8世紀後期,蘇非主義的神秘思想主要是以神愛論闡述凡人與安拉的關係。根據伊斯蘭教的傳統觀點,安拉是宇宙的主宰,凡人受造於安拉,是安拉的奴僕,因此凡人只有敬畏安拉和順從安拉。不同於上述的傳統觀點,蘇非主義的神愛論將安拉視作愛的對象,強調愛是接近安拉的必經之路,凡人與安拉之間惟有愛與被愛的關係。9世紀初,蘇非主義開始追求凡人與安拉之間的某種直覺和內心的領悟,進而形成神智論的思想。9世紀後期蘇非主義神秘思想進入泛神論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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