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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春秋中晚期,湖北當陽、長沙等地楚墓中就有出土,戰國時期,江陵雨台山、拍馬山和當陽、鄂城、長沙、擂鼓墩1號墓都有出土。有23弦、24弦、25弦的不一。

  竽,長沙瀏城橋、江陵天星觀和擂鼓墩1號墓等均有出土。分別為10管、12管、14管、18管不等。

  [竹/虎],僅見於擂鼓墩1號墓出土的2件,形狀似笛。

  排簫(《九歌》中稱參差),早在春秋初,河南光山黃君墓就出土了排簫,現見於戰國時排簫,是擂鼓墩1號墓出土的2件,各有13管。

  琴,楚人善操琴,《左傳》等有關古文獻均有記栽。見於戰國時考古發掘資料,有長沙五·郵3號墓出土的10弦琴1件,擂鼓墩1號墓出土了5弦琴和10弦琴各1件。

  另據《呂氏春秋·慎大覽·貴因》載:“墨子見荊王,錦衣吹一笙,因也。”墨子本來尚儉非樂,為投楚人所好,亦吹笙。《七國考·楚音樂》引《闞子》說:“楚笙冠中國。”楚國當有笙這種樂器。

  從上述可見,戰國時期,楚國既有打擊樂器(鍾、磬、鼓),亦有吹奏樂器(竽、笙、[竹/虎]、排簫)和彈拔樂器(瑟、琴)等,可謂樂器齊全,洋洋大觀。今天湖北荊州博物館演出的“楚樂”,就是根據這些樂器,生動地顯示了古代楚國演奏的情況的。

  楚國是南方的民族融合中心,所以在古代視樂為“聖人之所樂也,而可以善民心”、“風移俗易”(《史記·樂書)。的氣氛中,楚國音樂亦表現出了民族性和融合性的特點。《文選·宋玉對楚王問》載:“客有歌於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國中屬而和者數千人。其為《陽阿薤露》,國中屬而和者數百人。其為《陽春白雪》,國中屬而和者不過數十人。引商刻羽,雜以流徵,國中屬而和者不過數人而已。是其曲彌高,其和彌寡。”《下里巴人》當為楚人、巴人雜居地區所流行的通俗歌曲,人們演唱起來,簡直是載歌載舞,場面十分熱鬧。其餘歌曲,由於難度較大,人們能演唱的也逐漸減少。這一記載,非常真實地反映了楚國這一音樂之邦,在音樂發展中,允許夷夏並存,雅俗共賞,從一個側面,展現了楚人的開闊胸懷和融夷夏為一體的開放精神。

  楚國舞蹈源遠流長,見於《楚辭》等有關篇章和考古發掘資料,戰國時期,楚國舞蹈的發展情況更加明晰可見。首先,由於楚人信巫鬼,重淫祀,在民間早已流行的巫舞,隨著社會的發展和精神生活的豐富,更具藝術特色。屈原筆下的《九歌》等篇,就生動地反映了巫舞的各個方面。如在樂器伴秦上,前已指出,就有鍾、磬、鼓、竽、瑟、參差(排簫)、[竹/虎]]等多種,其中尤以鼓為主。如《九歌·禮魂》:“成禮兮會鼓,傳芭兮代舞。”說祭祀大典臨終時,鼓兒齊敲,頻頻舞蹈,情猶未了。鼓雖很突出,但在舞蹈中,鼓與其他樂器是同時敲擊與彈秦的,如《九歌·東君》:“[糹互]瑟兮交鼓,蕭鍾兮瑤 。鳴[竹/虎]兮吹竽,思靈保兮賢[女夸]。 飛兮翠曾,展詩兮會舞。”撥瑟擊鼓,鳴[竹/虎]吹竽,鐘聲不斷,“靈”(裝扮神靈的巫)就在眾多樂器伴奏下,翩翩起舞。又如《九歌·東皇太一》:“揚[木包]兮[扌附]鼓,疏緩節兮安歌,陳竽瑟兮浩倡。……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鼓聲響,竽瑟齊鳴,各種音調交匯。這裡說的“五音”,即周制舊傳的我國古代五聲音階中的五個音級。可見民間巫舞是很講究樂器伴奏的,舞蹈的氣氛熱烈和諧,場面十分熱鬧。此外,巫舞除了講究音樂美外,還注重舞蹈者本身的裝扮。如《九歌》中有關篇章都記載了男覡女巫們整臉修容,身著華麗服裝,手執鮮花,全身散發出經沐浴後的芳香,場面既熱鬧又高雅的情況。在舞姿上,講究曲線律動之美,如《東皇太一》的“靈偃蹇兮姣服”、《雲中君》的“靈連[足卷]兮既留”、《大司命》的“靈衣兮被被”等都反映了這種優美舞姿的特點。“偃蹇”,翩躚起舞,輕盈而自若;“連[足卷]”,曲折波動,若雲行迴環狀;“衣兮被被”,舞者的衣服如被風吹的那樣,徐徐飄動,可見巫舞在人神交接的氛圍中,若神若人,飄忽不定,顯現了舞姿的典雅與優美。其次,民間巫舞既是楚國舞蹈的源頭,所以楚國宮廷樂舞也充滿了民間舞蹈的氣息。在奴隸主專制下,樂舞作為一種程式化了的藝術,它同禮一樣,是受到嚴格限制的。春秋戰國間,隨著禮壞樂崩局面的出現,宮廷樂舞一方面向下擴展,另一方面又吸收民間樂舞,這樣,楚國樂舞就很難劃清民間樂舞和宮廷樂舞的區別了。現在見到能反映楚國宮廷樂舞的,一般認為是《楚辭》中《招魂》與《大招》兩篇。從這兩篇看,楚國宮廷樂舞不同於民間樂舞的主要表現在場面要大得多,當然也就要豪華得多。如《招魂》所寫:“餚羞未通,女樂羅些。陳鍾按鼓,造新歌些。涉江采菱,發揚荷些。”“被衣服纖,麗而不奇些。長發曼[髟/前],艷陸離些。”“竽瑟狂會,[扌真]鳴鼓些。宮廷震驚,發激楚些。”《大招》所寫:“二八接舞,投詩舞只。叩鐘調磬,娛人亂只。”另外,由於隨著各國各地文化交流的密切,楚國宮廷樂舞中也廣泛地吸收或引進了各國各地的樂舞,成為楚國樂舞的一大特點。如《招魂》所寫:“二八齊容,趙鄭舞些。”“吳[俞欠]蔡謳,奏大品些。”“鄭衛妖玩,來雜陳些。”《大招》所寫:“代奏鄭衛,鳴竽張只。”各國各地樂舞同時表演,竟到了“四上競飛,極聲變只”(《大招》)的地步。儘管宮廷樂舞的規模超過民間巫舞,但它所具有巫舞的內容與舞蹈形式則是基本相同的。再次,無論是民間的巫舞或宮廷樂舞,它都特別講究舞蹈者線條美、律動美。如《招魂》、《大招》多處說到“[女夸]容修態”、“長發曼[髟/前]”、“豐肉嫩骨”、“容則秀雅”、“小腰秀頸,若鮮卑只”、“長袖拂面”、“豐肉微骨,體便娟只”,可見楚人是追求修長細腰之美的,否則舞蹈起來,是不可能達到“偃蹇”、“連[足卷]”的效果的。關於這一點,從所見楚墓出土的文物亦可得到證實。如江陵望山2號墓出土的女俑,髮髻垂肩,面容秀麗,腰細而系帶(湖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隊《湖北江陵三座楚墓出土大批重要文物》(《文物》1966年第5期)。江陵武昌義地6號墓出土的男俑,身材修長,眉清目秀江陵文物局《湖北江陵武昌義地楚墓》(《文物》,1989年第3期)。故從體形看,男女並無區別,都講究人的體形美。另從著名的《人物龍鳳帛畫》、《人物御龍帛畫》這兩幅帛畫,前者1949年2月出土於長沙陳家大山楚墓,後者1973年5月出土於長沙子彈庫1號楚墓。兩墓均為戰國中期。)看,也是如此。前者所繪一貴婦人寬袖細腰,長裙曳地;後者所繪一男子身材修長,博袍佩劍。1941年在長沙黃土嶺戰國楚墓出土的一件彩繪人物漆奩,共繪有11個舞女,其中二人長袖細腰,翩翩起舞,其餘8人或靜坐小憩,或一旁觀賞,1人挽袖揮鞭,似在指揮,也全都長衣曳地,面清目秀,體態輕盈。這件漆奩生動地展現了楚國集體舞蹈的場面,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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