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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是全軍官兵“不約而親,不謀而信,一心同功,死不旋踵”;另一方是國君“不恤其政”,“諂諛用事,良臣斥疏”,造成“各有散心,莫有鬥志”的局面,當然鄢、郢不保,使數百年經營的都城毀於一旦。從此楚國本土喪失殆盡,楚國更加衰弱下去,直至滅亡。

  八、偉大的愛國詩人和政治革新者屈原自沉

  楚懷王時,屈原雖然受到打擊和冷遇,但他為了楚國能繼續自強發展,仍不辭辛勞,接受派遣去齊國聯好。楚懷王死、楚頃襄王立,為了總結教訓,屈原對楚懷王的失誤,大膽陳述己見,以求引起新當政者的注意。但楚頃襄王“好色,不使風議”(《淮南子·主術》),把屈原趕出郢都,流放到外地。關於這一過程,《史記·屈原列傳》有這樣的記載:

  長子頃襄王立,以其弟子蘭為令尹,楚人既咎子蘭以勸懷王入秦而不反也。

  屈平既嫉之,雖放流,目卷顧楚國,繫心懷王,不忘欲反,冀幸君之一悟,俗之一改也。其存君興國而欲反覆之,一篇之中三致志焉。然終無可奈何,故不可以反,卒以此見懷王之終不悟也。人君無愚智賢不肖,莫不欲求忠以身為,舉賢以自佐,然亡國破家相隨屬,而聖君治國累世而不見者,其所謂忠者不忠,而所謂賢者不賢也。懷王以不知忠臣之分,故內惑於鄭袖,外欺於張儀,疏屈平而信上官大夫、令尹子蘭,兵挫地削,亡其六郡,身客死於秦,為天下笑。此不知人之禍也。《易》曰:“並泄不食,為我心側,可以汲。王明,並受其福。”王之不明,豈足福哉!

  令尹子蘭聞之大怒,卒使上官大夫短屈原於頃襄王,頃襄王怒而遷之(王逸《楚辭章句·離騷·序》:“遷屈原於江南。”)。

  上官大夫、子蘭又一次勾結起來,陷害打擊屈原,致使屈原遠離郢都,長期流落沅湘流域,再無報國之門。公元前278年郢都淪陷、秦兵大規模南下,楚本土人民四散逃亡,流亡在江南的屈原,悲憤異常,痛感主昏臣奸,朝政腐敗,國族前途黯淡無光,父老鄉親又慘遭屠殺、顛沛流離之苦,在寫下了《哀郢》和《惜往日》後,於這年五月初五日,自投汨羅江(今湖南湘陰以北、湘江支流)而死。《史記·屈原列傳》對此亦有詳細記載:

  屈原至於江濱,被發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王逸《楚辭章句·離騷·序》:“三閭之職,掌王族三姓,曰昭、景、屈,序其譜屬,率其賢良,以厲國土。”屈原曾任此職。)歟?何故而至此?”屈原曰:“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夫聖人哉,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舉世混濁,何不隨其流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醇?何故懷瑾掘瑜而自令見放為?”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寧赴常流而葬乎江魚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溫蠖乎!”於是懷石遂自沉汨羅以死。

  屈原是楚國傑出的思想家、政治革新者和偉大的愛國詩人。他生活在楚懷、頃襄兩朝,力挽狂瀾,圖謀改革政治、聯齊抗秦,由楚國來完成一統六國大業。但由於懷、襄的腐朽統治,他的“美政”理想無法實現,終國破家亡,釀成屈原悲劇性的一生。然而屈原的不幸遭遇,不僅是屈原個人的悲劇,而且也同時是楚國的悲劇,深刻地反映了楚國統治集團的黑暗統治,預示著楚國隳沉的命運。

  屈原一生是戰鬥的一生、光輝的一生。他在國內外極其尖銳複雜的鬥爭環境中,寫下了《離騷》第二十五篇詩歌,創造了獨放異彩的騷體詩----楚辭,在中國文學史上有著突出的地位。屈原在政治、思想、哲學、美學等各個領域的建樹與深刻影響,形成了偉大的屈原精神,激勵著人們不斷前進。直到今天,人們仍以端陽節吃粽子和賽龍舟來紀念他。在屈原的故鄉----荊州、江陵、沙市等處,矗立著高大的屈原塑像,或正在建館立祠,為人們參觀瞻仰。他的作品和生活實踐,已成為人類的精神財富,他的名字已列入世界文化名人的行列(1953年為世界和平理事會推舉為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受到世界各國人民的敬仰。中國人民為有這樣一位偉大的愛國詩人、銳意進取和革新的思想家而感到自豪。

  第十三章:楚國的敗亡

  一、徙都陳初楚、秦在江南地的激烈爭奪

  據《戰國策·楚策四》載,在郢都淪陷前五個月,楚莊王之后庄辛曾尖銳指出,由於楚頃襄王奢侈腐朽,郢都必危。五月後,“秦果舉鄢、郢、巫、上蔡、陳之地,襄王流掩於城陽”。楚頃襄王在向東北境逃亡中,曾先在城陽(今河南信陽市北,淮水北岸)這個地方停留暫避過(吳師道補曰:《史》,“東北保於陳城”,當是指此城爾)。楚頃襄王心神稍定後,想起了莊辛的話,又把他請來求教。莊辛說:

  臣聞鄙語曰:“見兔而顧犬,未為晚也;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臣聞昔湯、武以百里昌,桀、紂以天下亡。今楚國雖小,絕長續短,猶以數千里,豈特百里哉?

  接著,以蜻[蟲今]、黃雀、黃鵠為例,它們“自以為無患”,卻無一不喪身於“射者”之手,作為國君,如“專淫侈靡”、“不以天下國家為事”,也不免會國破家亡。莊辛這番要見安思危、亡羊補牢未為遲的富有哲理性的談話,“襄王聞之,顏色變作,身體戰[忄栗]”,決心振作起來,“以執[王圭]而授之為陽陵君,與淮北之地”,重用正直善謀之人。在此同時,楚頃襄王又與秦昭王在襄陵(今河南睢縣)會見,避免秦的繼續進攻,解除了“當是之時,隨荊以兵,則荊可舉”(《戰國策·秦策一》。)的威脅。楚國君臣考慮到陳傳為“太昊之墟”(《左傳·昭公十七年》),歷史悠久,地處中原,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楚自楚莊王以來,三次攻陳滅陳,苦心經營,楚化已深,又北近中原諸國,互為依靠,故隨後不久就正式東徙於陳,稱“陳郢”。楚頃襄王定都陳後,接受莊辛等的勸告,決心收復失地,恢復楚國,在西線與秦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據《史記·楚世家》載,失郢次年(公元前277年,楚頃襄王二十二年),“秦復拔我巫、黔中郡”。說明在此前,楚舉行反攻,曾收回了此兩地。這一年,秦只得又派蜀守張若“伐楚,取巫郡及江南為黔中郡”(《史記·秦本紀》),當又攻取。公元前276年(楚頃襄王二十三年,秦昭王三十一年),“(秦)白起伐魏,取兩城,楚人反我江南”(同上),說明楚頃襄王又再次組織了反攻。此江南,從秦國地理位置看,當指原巫、黔中郡一帶。其時,秦攻楚的主力已北移攻打三晉,給楚國以可乘之機,故能反自江南。據《史記·楚世家》載,楚頃襄王這次反攻,聲勢是很大的,做了充分的準備,所以才能“收東地兵,得十餘萬,復西取秦所拔我江旁十五邑以為郡,距秦”。此“江旁”,即秦人所稱之“江南”。楚、秦對江南地如此激烈的爭奪,應與莊西入滇策應有關。由於秦大力爭奪和固守這一地帶,這一年,莊因無路得返,無法與本土呼應共擊秦,只得“以其眾王滇,變服,從其俗,以長之”(《史記·西南夷列傳》。),號為“莊王”。都今雲南晉寧。從此,荊楚文化、中原文化與滇文化的交流日益密切。從晉寧石寨山西漢6號墓出土的“滇王之印”和晉寧石寨山、江川李家山、安寧太極山等地出土的大量青銅器看,歷史上的莊滇王和荊楚文化、中原文化對滇地區文化的影響,從考古發掘上得到了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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