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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逐漸黑了下來,凱特納轉回自己的座位,按熄了菸蒂。他正要點燃另一支煙,這時從紐哈斯家的屋內傳來一聲槍響。

  他從前門衝進屋子,看見一個大漢仰面朝天躺在廚房的過道里,胸口被打爛了一大塊。

  看不到斯特姆,有個老人正在電話里對什麼人講他的地址。據推測這就是紐哈斯。

  “他媽的!”這個特工人員壓低聲音罵了一句。他兩步就穿過房間,從呆若木雞的老頭手中奪過話筒。

  他和電話里的警官通了話,擔保一定等他來。他剛把電話掛上就聽到外面有一輛汽車起動的聲音,他跑到門外,只見斯特姆的野馬牌拐過街角,消失了。

  凱特納此刻倒給弄糊塗了。這個人顯然是斯特姆殺的,可他為什麼要殺這個人呢?

  他走回那個老人的身邊,老人正在椅子上哆嗦。

  “快說,他為什麼要殺死這個人?”

  “因為那封信,”老人聲音嘶啞地說,“這個人從後門進了屋,想從那個年輕人手裡奪走那封信。”

  “什麼信?”凱特納問,同時覺得腎上腺素開始湧向全身。

  老人用哀求的眼光望著他:“我兒子在一九五○年寄給我的信。”

  這個特工人員頓時大驚失色。“天哪!”他低聲說。

  斯特姆減低了車速,發現國境線的兩邊都沒有車輛。在加拿大這邊的一幢崗亭里走出一個衛兵,斯特姆看見那人正在看一張小紙條。

  那上面一定是車牌號碼,斯特姆確信。他已經被發現了,並且預料到他會走這條道。

  他把加速器踏板猛踩到底,輕便的野馬牌猛地往前一衝。就在最後一刻,邊防衛兵揮著手跳到了旁邊,汽車撞斷了木質的障礙欄,從被嚇壞了的衛兵身邊衝過,呼嘯著沿高速公路而下,消失在越來越濃的夜色之中。

  第十二章

  午夜剛過,野馬牌汽車在明尼蘇達州北部的森林深處的一條黃土路上停了下來。

  一個小時之前,開始下起了綿綿細雨,氣溫驟然下降,雖然斯特姆打開了車上的加熱器,可還是冷得直發抖。他成了一名殺人犯,毫無疑問,加拿大警方已經通知了美國當局,人們正在追捕他。過去他覺得自己象一隻掉在陷阱內的野獸,而現在他覺得自己更象一隻被送往屠宰場的動物,末日正在無情地一步一步向他逼近過來。

  那個胸部被打穿一個大洞的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情景不斷地擾亂著他的心靈。那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口吐鮮血,嘴巴令人厭惡地扭動著。不管此人是誰,反正他覺得斯特姆知道得太多。

  斯特姆拍了拍裝著那封信的口袋,苦笑著,這是拼板玩具的最後一塊了。現在,不管怎麼說,反正他已經知道S·S·S部隊駐在麥迪遜近郊的一個小農莊俄勒崗那兒。就這一點來說,只要他能躲開追捕,他就有足夠的時間找到那個地方。

  凌晨五點鐘,斯特姆從後門走進了愛倫的寓所,他輕輕地敲著門,足足過了五分鐘才把她喚醒,她在那緊閉的門後問是誰在敲門。

  “是我——特拉維斯,”他急忙壓低嗓門說,“讓我進去。”

  門打開了,看到他後她呆呆地立了片刻,然後把他讓了進去,隨手關上了門。“我的天哪,你上哪兒去了?”她說,他則橫穿過房間,在那一頭的沙發上如釋重負地躺了下來。

  “加拿大,”斯特姆說,“有什麼人來找過我嗎?”

  “沒有,只有那個叫蘭麗的女人來過。她每隔兩小時就要打電話來,說有緊急事情。”

  斯特姆閉上了眼睛,帕特的形象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愛倫仔細審視著他,目光落到他那身又皺又髒的衣服、亂蓬蓬的頭髮,最後是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上。“你簡直象個鬼,”她直率地說,“想吃點東西嗎?”

  他笑了笑:“要吃。”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到廚房裡來,給我講講。”

  “那麼,現在你還要到俄勒崗去?”愛倫聽完他的敘述後問道。

  他點了點頭,點燃了她遞給來的一支香菸。“現在我停不下來了,”他說,“我離目標太近了。”

  “天哪,特拉維斯,他們會殺死你的!”她激動地揮舞胳臂,“你就不為孩子想想嗎?不為我想想嗎?”

  斯特姆推開桌子,慢慢地站了起來。隨後,她猛地投入他的懷抱,一邊啜泣著,一邊不斷地呼喚著他的名字,他則一邊拍著她的肩膀,一邊撫摩著她的頭髮。透過她身上的睡衣和開門前匆匆套上的薄裙,他感覺到了她軀體的曲線,昔日的欲望被喚醒了,他回憶起在他們短暫的婚姻中共同享受過的那些樂趣。他們離婚已有五年之久了,可是對斯特姆來說,離婚後的每一天都有一百萬年長似的。

  哥倫比亞特區華盛頓俄國大使館的保密室內,西格弗里德·阿德諾爾正在打電話。在這間絕對保密的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電話線已經檢查過了,所有的錄音設備都已關閉,因此他的那些憤怒的話語只有他本人和電話線那頭的那個人聽得見。

  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可用了,”阿德諾爾正在說,“那個蠢貨在加拿大把一切都搞糟了,差點把此事完全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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