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頁
一想到夜間作戰可能導致攻擊機群損失一半以上的可怕前景，謹慎的弗萊徹不敢冒險，只管把電報拍給金上將和英格索爾，向他們陳述無法發動攻擊的原因並要求推遲到第二天一早進攻。
英格索爾很快同意了，甚至特意叮囑弗萊徹跑慢點，等一等後面的戰列艦部隊——現在大西洋艦隊的炮擊部隊與航母的間距也拉大到了250公里以上。金上將對此長嘆一聲，同意推遲到第二天。
幾乎與此同時，草鹿任一向堀悌吉報告：「長官，進入波多黎各900公里防空圈了。」
「離天黑還有多久？」
「大約2小時又20分鐘。」
「讓艦隊打起精神來，我們很可能馬上遭遇空襲，雷達兵必須全力以赴，損管做好一切準備。」
「需要請冢原君多派一些護航戰鬥機麼？」草鹿任一指了指頭頂那24架戰鬥機，不放心地問道。
「不用了，他那裡壓力也很大，剩餘的留給他吧。」
16:30分，雷達和瞭望哨均報告無異常，16:45，護航戰鬥機報告擊落一架國籍不明的飛機，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後來才知道這是委內瑞拉方面派出的飛機，美國施加了強大壓力，要求哥倫比亞和委內瑞拉兩國通報情況，兩國只好派出幾架飛機應應景，結果全被軸心戰鬥機擊落了，現在殺紅眼的軸心戰鬥機飛行員只要不是本方飛機一律予以擊落。
17:00，依然毫無動靜，18:00，所有空域報告一片平靜，太陽一點點地朝西邊落下，始終沒等來美軍的空襲飛機，18:15分，距離天黑還有7分鐘，在漫天晚霞中，油料接近耗盡的護航戰鬥機全數返航。整個艦隊上空蕩蕩的，一架掩護飛機也沒有，在這個過程中，草鹿任一隻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一隻手緊緊攥著，後背全被汗水給浸濕了。
18:22分，夜幕終於降臨，整支艦隊奇蹟般地沒有遭到攻擊。
「他們不會去進攻機動艦隊或運輸艦隊了吧？」
結果各艦隊紛紛報告無任何敵情。
「板載！板載！」
「上帝保佑！」
不分日德，所有官兵都由衷地爆發出歡呼，沒有空襲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這兩天美國死飛行員死得麻木了，軸心艦隊挨炸彈也挨得麻木，突然有一天說不用挨炸，歡愉之情溢於言表。
堀悌吉只微微笑了一下，然後說出來的話就不太中聽：「敵人指揮官很謹慎啊，看來明天麻煩不會小……」
「長官，您可別嚇我。」
「拍電報給冢原，請他全面協調航空戰指揮，炮擊編隊服從安排！」
第057章 加勒比海（5）
夜色越來越變得濃郁，海面上只有單調的輪機聲。在確認今天不會遭到敵機空襲後，機動艦隊旗艦翔鶴號司令塔里正進行著緊張的敵情判斷和分析。
「把輪機速度放緩吧，23節就可以了。」冢原嘆了口氣，「再以最高速度行駛下去我怕輪機受不了……」
「哈依！」一個參謀立即去傳遞命令。
「長官，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敵人似乎準備明天給我們致命一擊。」草鹿龍之介皺著眉頭說道，「就是不知道衝著哪一部分艦隊來。」
冢原點點頭：「敵指揮官應該已經更換了，否則不會這麼穩重，我判斷波多黎各機場獲得修復，就是不知道有多少航空力量進駐。」
「頂天和巴拿馬或尼加拉瓜差不多吧？美國人的工程能力再強，搶修兩天也就是這樣了。」草鹿龍之介疑惑不解地問道，「今天水偵反覆搜索，未報告發現敵艦隊，為什麼您始終判斷敵艦隊已抵達？」
「那是因為我們離敵人還遠。」冢原忽然笑了起來，「本來我不確定敵艦隊是否抵達，但今天美國人一反常態地沒有發動空襲，我就認為他們已經到了。」
「這是什麼理由？」
冢原分析的依據聽上去有些玄妙：前兩天美國人不惜損兵折將、拼命也要發動攻擊，為的就是遲滯、留下軸心艦隊，現在居然不進攻自己了，明顯說明有重大變故發生，不再需要這種犧牲，結合情況分析，以美國主力艦隊抵達這種變化的可能性居首。
冢原的整體分析猜測大於實證，草鹿龍之介對此將信將疑，不過他對指揮官的直覺一直抱有信任態度——運氣什麼的有時候比邏輯重要得多，南雲忠一就是太不走運，要不然中途島不會一下子丟那麼多航母。
「這麼說來，明天天亮之後我們會遇到大麻煩？」
「有一點可以肯定，至少尼加拉瓜機場上的美軍飛機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而巴拿馬的敵人應該也來不及利用這個機場——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消息。」
「長官，冢原君發來電報，希望我們繼續保持現有航向不變，以最大速度行駛，在凌晨時分越過阿魯巴海域後改成向東南方向行駛。」草鹿任一邊說邊讓參謀在海圖上標識模擬航跡，「這樣大概在清晨時分我們會在委內瑞拉卡貝略港附近，離波多黎各距離大約815公里，另外他估計敵主力艦隊已進入加勒比海，與炮擊編隊的距離目前至少超過600公里。」
「波多黎各方向對我編隊威脅如何？」
「如按冢原軍的進軍路線，明天清晨8點一刻，本艦隊距離波多黎各距離最近，大約770公里，如果按現有進軍路線，最近距離大約620公里。」
堀悌吉點點頭：「他想利用距離最大限度削弱敵軍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