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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與許貫忠意見相左的是,燕青卻認為高強必不肯如此輕退,而北邊的局勢變幻莫測,執掌大宋軍機之人也不宜在這當口輕易更替。於是燕青在書信中便提出一著令高強匪夷所思地計策:“衙內之為朝廷所忌者,一則以兵權,二則以財計,二者若去其一,則天子亦有借重衙內之處,亦素所信重,焉能輕易棄去?小乙不才,敢請自入仕途臨朝,與衙內建異計,以分衙內之事權。”

  把燕青抬出來?高強第一個反應就是絕不可能,這浪子燕青歷來是他死黨,人所共知,那東南應奉局和大通錢莊俱是針插不進,水潑不如的鐵桶地盤,就算把他抬進朝堂為官,不過是又多一個高強的黨羽而已,其權勢益張,如何能分高強之勢?

  “貫忠,小乙寫這樣一封信,所為何來?以小乙之智計,當不致於見不及此罷!”

  許貫忠點頭道:“衙內知小乙甚深,惟此計轉折細微,書信中不盡道明,小人來前已與小乙在河上密會,細細商議了始末,自可在此道於衙內。”說罷附在高強耳邊,習習嗦嗦說了一大通,高強聽的面色變幻,怔忡良久,緩緩搖頭道:“此計大出情理之外,實乃詭道之極,連我都難以逆料其中玄妙,遑論其餘?只是此計轉折殊多,一著不慎則滿盤皆輸,某卻以為過於難行。”

  許貫忠道:“小人亦如衙內這般說,只是小乙說道,若要穩妥,自以衙內自請致仕為上,一了百了,乾淨利落,只恐衙內不能如此罷了。若是不退時,亦只得用此一道計策,若然得成,則數年之內朝臣盡可操於我手,衙內大事可必;縱或不成,也可尋機退隱,不失身家富貴,有小乙在朝中為衙內張目,大事亦有可為。”

  高強沉思再三,亦是委決不下,這正是一條十字路口,往前走,路是有的,只是艱危 3ǔωω.cōm險阻,崎嶇難行,兩旁不是刀山火海就是地雷陣;往後退,退一步海闊天空,可是卻是放棄了自己為之奮鬥了這許久的事業,大事如何未可定論。

  許貫忠將事情反覆論定,業已盡到了自己身為智囊的責任,此際雖見高強躊躇難決,心中大是不忍,卻也強忍著不發一言。身為決斷者,在這一刻就是無比的孤獨,不管你身邊有多少名臣猛將,手中有萬兩金銀,身後有百萬雄兵,在決斷的那一刻,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幫你一分一毫。

  回京去和老爹高俅商量?不用想,那一輩子深通韜晦之計的老爹定然是要他交出兵權致仕,一家子安享富貴,還用得著商量麼?許貫忠之所以趕著來到大名府向自己進言,亦是慮及此節罷。

  見高強轉了一圈又一圈,許貫忠亦知他彷徨,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忙道:“衙內,魯大師日前方從遼東返京,暫住大相國寺之中,衙內何不回京去向他老人家請益?”

  高強聞聽此言,雙目一亮:魯智深竟回來了?把這樁事去問他,卻是得人,這花和尚素來靈台清明,燭見甚深,又是在遼東待了這些時,只怕對於北地大計也有些所得罷?

  他雙掌一擊,喜道:“就是這般!待我回京去向魯大師請益,求他老人家為我指點一條明路罷了!”雖然是懸而未決,到底眼前輕鬆了一些,高強甚是輕快,又與許貫忠說了些汴梁近來的人事等情,得知左相何執中病情甚重,料來已過不得今年,朝中覬覦相位者甚伙,相互間排擠傾之情日漸嚴重,眼見得又是一場洗牌。

  內事,外事,這是絞在一起的兩股繩,什麼攘外安內,哪有什麼先後?還是現代一位偉人說的對,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人生就是走鋼絲,看你走不走的過吧!

  政和六年四月丙寅,大宋樞密使、河北河東宣撫副使高強,從燕山凱旋迴京。

  第二章

  汴梁城外等了數日,才等到從大同回來的童貫一行,是看著當初高強搞閱兵式的風光眼熱,這次童貫的隊伍單從儀仗上來說,可就大大壓倒了高強這邊,單是全裝的甲騎就有五百騎之多,餘外更有無數戰利品充場面。當然二人相遇,該寒暄還是寒暄,該客氣還是客氣,童貫也少不得要謝過高強及時派出援兵,幫助他獲得了土木大捷——雖然在高強看來,那根本就是童貫貪功好殺,和許多武將殺平民取首級邀功的行為相去不遠而已。

  正常的得勝還朝,自然是要大肆宣揚一下的,然而此次進兵燕雲,雖然事實上大打而特打,遼兵遼將在此役中掉了腦袋的少說有幾萬人,連秦晉國王的王妃都被抓了來,但是從名義上來說,大宋這邊還是扯著嗓門說是依照約定和平收回燕雲,最多是剿滅了一些當地盜賊而已。

  所謂皇帝的新衣就是這麼回事,就算大家都知道你是光屁股,還得作出穿著世上最華美服飾的模樣。因此大隊人馬停在城外整日,城中君臣們才議定了迎迓之禮,由新立的太子趙桓郊迎五里,除了迎候收回燕雲的王師之外,還要以客禮迎候此行一同南來的蕭德妃、耶律大石等遼國貴人。

  郊迎之時,太子趙桓親自致禮,進退如儀處頗有賢王之風,看在臣下眼裡,對比哲宗死時那樣連一個像樣的儲君都沒有地狀況,多半都會對於大宋官家地未來抱持相當的信心。事實上在高強的記憶中。別看趙自己在歷史上沒留下什麼好名聲。兒子女兒卻著實生了不少,內中還頗有幾個看上去很象那麼回事的,趙桓就不去說他,嘉王趙楷成年後參加科考,據說原本應該作狀元的,趙自己不好意思,給挪到了二甲;肅王趙樞更不得了。一篇二三千字的碑文過耳不忘。把隨行的狀元沈晦給羞地啞口無言;即便是被金兵嚇到陽痿地趙構。到底也作了三十多年地中興之主,據說少年時也是文武全才。開弓能開一石五斗。遠超當時禁軍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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